定业元年二月初六,辽东大地尚覆残雪,七万清军(含绿营)号称十万,在多铎与尼堪的统率下,如饿狼般扑向朝鲜。
马蹄踏碎鸭绿江的薄冰,也打破了朝鲜边镇的宁静。
二月十一,镶白旗前锋兵临义州城下。
尼堪立马阵前,望着城头稀疏的守军,脸上露出残忍的笑意。
“李莞那老儿,以为凭这破墙就能挡住我八旗劲旅?”他抽出马鞭,指向城墙。
“传令,红衣大炮给老子轰!天黑之前,本王要在府衙里喝酒!”
炮声震天,烟尘蔽日。
不到一日,城墙便坍塌出数丈宽的缺口,镶白旗甲士如潮水般涌入,城中顿时哭喊震天。
一名牛录章京策马奔至尼堪面前,兴奋地报告:“王爷,府库找到了!里面堆满了粮食,少说也有两万石!还有不少银钱布匹!”
尼堪满意地点头,随即厉声下令:“传令各旗给本王搜!每一户都不能放过!金银、粮食、女人,全部带走!带不走的,烧!”
大火在义州城中蔓延,浓烟滚滚。
八千多名被铁链串起的朝鲜俘虏,在清军的鞭挞下蹒跚北行,他们的家园化为灰烬。
一名清军佐领掂量着手中抢来的银壶,对同伴笑道:“这些高丽棒子家里,倒是有些好货色,这一趟没白来!”
占领义州后,多铎并未急于南下。
中军大帐内,他一身征尘未洗,马鞭重重敲打着悬挂的地图,对环立帐下的诸将道:都给本王听明白了!我们这趟来朝鲜不是来游山玩水的,是来收账的!
李倧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,欠我大清的贡赋,欠八旗子弟的活命粮,得连本带利,用粮食、银子和人来还!
尼堪!
末将在!尼堪跨步出列,甲叶铿锵作响。
你率领镶白旗精锐,立即给本王把宣川、铁山一带仔细梳一遍!
多铎的马鞭点在沿海地区,靠海的地方,盐场林立,商贾云集,都是肥得流油的好去处。
记住,专挑两班贵族、盐商大户下手,那些穷得叮当响的渔户,不必浪费时间!
嗻!豫亲王放心!末将定把每粒粮食、每文铜钱都搜刮出来,绝不在穷鬼身上白费力气!尼堪眼中闪着贪婪的光。
在宣川,清军铁骑直扑沿海盐场。
只见白花花的盐堆如山,尼堪立马盐场中央,扬鞭大笑:好!把这些盐都给本王装车!
一名拨什库带着士兵,踹开盐商崔氏宅院的大门,那崔姓盐商吓得跪地求饶。
拨什库一把揪住他的衣领,狞笑道:老东西,粮食和银子藏哪儿了?不说实话,老子现在就宰了你家崽子!说着刀锋,已抵在一个孩童颈间。
军爷饶命!饶命啊!崔盐商面如土色,颤抖着指向后院假山,地、地窖在假山下......
士兵们很快从地窖中,搬出上百袋精米,数个沉甸甸的木箱,打开一看,里面满是银锭和珠宝首饰。
与此同时,进入朔州、碧潼山区的清军也颇有章法,一个牛录章京在马上,对麾下旗丁训话:都给老子看仔细了!青瓦高墙的进去搜,茅草土房的跳过!
这些两班贵族最会藏东西,地窖、夹墙,一处都不能漏!
在碧潼一个两班大宅,清军果然从书房夹墙中,搜出大量金银器皿和绸缎。
家主跪地哭嚎:这是祖传的家当啊!却被清军一脚踢开。
短短数日,尼堪便派人飞马向多铎报捷:禀豫亲王,在宣川、铁山等处盐商和两班宅中,共搜得粮食近八千石,上等海盐五百余袋,另得精壮丁口三千余。
多铎看着战报,满意地对身旁拜图音道:这才叫打仗!抢就要抢在点子上!
而此时,被洗劫一空的盐商宅院还在冒烟,衣衫褴褛的朝鲜百姓被铁链锁成一串,在清军鞭挞下蹒跚北行。
那些侥幸逃过一劫的贫苦渔户,瑟缩在破败的茅屋中,望着被洗劫的贵族宅院,脸上满是恐惧与一丝窃喜。
二月十八,清军主力兵临安州。
多铎并不强攻,只是下令围困,并对副将说:“围起来,让他们饿!咱们的人散出去,把周围给我吃干抹净!”
定州、嘉山等地率先遭殃。
绿营兵在这些地区,进行了地毯式的搜索,手段更是酷烈至极。
“说!粮食藏哪儿了!”清军小校的鞭子抽在乡民身上,逼问地窖位置,稍有反抗便是屠村之祸。
一名绿营千总向多铎汇报:“军门,定州、嘉山两地,共搜得粮食两万两千石有余,财物估值约四万两,另得可用丁口过万。”
安州被围五日后,城内粮尽,军心涣散。
清军趁机攻入,牧使金自点见大势已去,点燃衙署自焚而亡。
多铎踏入尚在冒烟的府库,看着众多旗丁从城内富户,收刮来的粮袋堆积如山,对身旁的宁完我笑道:
“先生看,这安州不愧是重镇,存粮竟有四万石!还有这些军械财物,不下八万两!看来这朝鲜真是只肥羊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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