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王得功指挥大军对博洛残部展开反击,合围多铎的防线时,地平线上竟再次扬起烟尘。
扬威镇总兵党守素,亲率三万援军终于赶到了!
这支生力军的到来彻底锁定了胜局,不仅接替了庞青云他们,并以绝对的优势兵力,将北岸那片区域围得水泄不通。
一门门火炮被迅速推上前沿,在河岸高处架设起来,黑洞洞炮口直指被困在河湾地带,仅剩六千余马甲的多铎本部。
王得功见大局已定,心下稍安,迎上会合的党守素,急忙问道:“党老弟,王上何在?唉,未能擒杀博洛,致使王上涉险,还想当面请王上治罪!”
党守素闻言,却是一笑摆手道:“王总兵不必如此,王上神机妙算,勇冠三军,已率玄甲军生擒蒙古台吉,并且有言,此间战事,便交由你我处置。”
接着他顿了顿,扫向对岸那面孤零零的织金龙纛,“王上还有口谕:多铎此獠,祸乱中原,罪孽深重,若能生擒,当押解回京,明正典刑,凌迟处死,以告慰天下!”
王得功精神一振,抱拳厉声道:“末将遵命,定不负王上重托!”
随着两位总兵一声令下,号角战鼓震天动地!
北岸,身陷绝境的多铎,看着四周如林的旌旗,无数指向自己的铳炮,知道这是最后的时刻了。
求生无路,投降亦是受尽屈辱而死,这位枭雄眼中闪过一丝疯狂。
“大清的勇士们!” 多铎拔出佩刀,厉声怒吼。
“爱新觉罗的子孙,只有站着死,没有跪着生!随本王——冲阵!击破南蛮主帅大旗!杀出一条生路!!”
“杀——!”
霎那间,陷入绝境的六千马甲,在多铎的亲自率领下困兽犹斗,他们仿佛一条绝望的洪流,朝着王得功和党守素帅旗所在的方位,发起了决死冲锋。
然而再悲壮的冲锋,在绝对火器优势面前,都显得如此徒劳。
............
“放!”
来自炮营的命令,短促而致命。
超过八十门各类火炮次第怒吼,八斤重的实心铁球以肉眼难辨的速度,砸进密集的骑兵阵列。
将冲在最前的骑兵化作漫天飞溅的残骸,一条条血肉道路不断在泥地里显现。
紧随其后,近百门虎蹲炮同时喷射,数千枚铅子铁渣呈扇形泼洒。
三十步距离内,冲锋的骑兵犹如撞上一堵铁墙,不计其数的旗丁,顷刻间,连人带马被打成筛子。
而幸存的骑兵在泥泞中艰难跋涉,成了绝佳的活靶。
“第一列——放!”
“第二列——放!”
天策军火铳手排成四排纵深线列,进行着轮番齐射,铅弹持续砸进挣扎前进的骑兵队伍中。
等冲至近前时,多铎发起的决死冲锋已然减员五成。
“冲破此阵,生路就在前方!——杀!”多铎策马扬鞭,跟随亲卫一头扎进阵列线中。
“护佑王爷!杀!”崮山额真拜音图应声暴喝,一夹马腹,竟超越多铎半个马身,成为这决死锋矢的最尖端。
他身披重甲,挥舞着一柄厚重的挑刀,对迎面泼洒来的铅弹箭矢不闪不避,眼中唯有前方弥漫的硝烟战线。
“砰!”一轮火铳齐射,拜音图身旁数骑应声落马,他座下战马也一声悲鸣,前腿跪倒,将他猛地向前掼出。
这位满洲悍将就势翻滚起身,弃了战马,步战向前!
数枚铅弹重嵌入甲胄,随着奔跑引发剧痛,而他却恍若未觉。
“破阵!”拜图音再次怒吼,挑刀狂舞状如疯虎。
一名天策军火铳手刚完成射击,来不及后撤,便被拜音图连人带铳劈翻在地。
另一名火铳手挺枪刺来,拜音图直接用腋下硬生生夹住枪杆,挑刀顺势横扫,将其斩杀。
鲜血喷溅在他狰狞的面甲上,更添几分凶戾。
他的勇武为后方骑兵吸引了大量火力,也短暂地在天策军严密的阵线上,撕开一道微小缺口。
然而,在战场上个人的武勇终有尽头,就在他试图进一步扩大缺口时,侧面数支火铳抓住空档,犹如毒蛇吐信般猛地刺来!
“噗!噗!噗!”
锋利的破甲锥瞬间突破重甲间隙,从不同角度深深扎入腰腹与后背。
拜音图前冲之势...戛然而止,他试图挥刀反击,但力量正随着鲜血飞速流逝。
他圆睁双目,死死盯着近在咫尺的天策军士兵,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,随即被四五个抢功的士卒,先后用铳刺贯穿。
........
多铎在拜音图拼死打开的缺口处,率领最后三百余白甲与红甲兵,一头撞进了天策军的阵线深处。
四面八方都是身着鸳鸯战袄的身影,铳声从每一个角度响起,铅子“嗖嗖”地撕裂空气,打在精铁锻制的甲叶上,发出“噗噗”的入肉闷响。
每一声铳响,几乎都伴随着一名满洲勇士的掉队。
一名白甲兵刚用虎枪挑开一面盾牌,侧方射来的铳子,便掀开了他的半个脑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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