定业三年二月初三,晨光穿过南京大教场的薄雾,照亮了下方的森严军阵。
两万五千名龙骑兵按营列阵,将士们身着大红色新式军服,外罩轻便铁甲,头上的“定业铁笠”,尖顶红缨在晨风中形成,一片望不到边的赤色浪潮。
高达九尺的将台之上,李嗣炎身着玄衣纁裳的祭天礼服,头戴十二旒冕冠,巍然屹立。
此番北征主帅定远伯云朗,按剑侍立于皇帝左侧,一身精良的山文甲在晨曦中泛起冷冽。
“吉时已到——鸣炮!” 通赞官高亢的声音,划破寂静。
轰!轰!轰……!
九声礼炮依次轰鸣,炮口硝烟尚未吹散,内侍已躬身捧着一柄,象征专征之权的鎏金节钺躬身上前。
李嗣炎伸出双手,郑重地接过那沉甸甸的节钺,朗声道:“北虏新败,魄丧胆寒,然其狼子野心不死,欲裹挟我北地子民,席卷我中华财富遁归关外,以期死灰复燃!”
“——朕不允!!”
他向前一步将节钺递向云朗:“朕命你统率龙骑兵全军,北上锁敌。
此去非是强攻北京坚城,而是要你锁其咽喉,断其脊梁!使其首尾不能相顾,人马不得安眠!你可能办到?”
云朗猛地单膝跪地,全身甲叶铿锵作响,“陛下重托,臣万死不辞!此去北方,必使虏酋寸步难行,使北地山河,重见天日!”
节钺入手,他霍然起身,将它高高举起,阳光恰好完全跃出地平线,为那鎏金的节钺和云朗的盔甲,镀上了一层耀眼金边。
“大唐!”
“——万胜!”
三军将士齐声震呼犹如裂天排云,震得人胸腔发麻,连初升的朝阳都为之黯然。
李嗣炎微微颔首,抬手止住欢呼:“去吧,朕在南京等着你们的捷报。”
云朗怀抱节钺深躬一礼,转身拔剑指向北方:“三军听令!”
“开拔——”
号角长鸣,将士们沉默着翻身上马,马蹄声由疏至密,最终汇成滚滚雷鸣,沿着运河官道向北而去。
...............
二月十六,徐州城外。
初春斜阳将龙骑兵的赤色军服染得火红,当主力部队抵达徐州城下时,城头早已换上唐旗。
知州率领一众士绅跪迎在道旁,身后挤满了箪食壶浆的百姓,人人脸上都带着期盼的神色。
刘豹一夹马腹,从队伍前列小跑着来到中军,他利落地抹了把脸上的尘土,咧嘴露出两排白牙:”云哥,城中粮仓完好,清虏守军三日前就逃了,照这速度月底准能兵临济南。”
云朗却没有立即回应,而是端坐在马背上,凝视着手中的舆图。
片刻后,他才抬起头来,看向曹变蛟道:”命各营不得入城扰民,曹总镇,你带本部在城外择地扎营,豹子,带你的人即刻北上,三日内必须抵达峄县。”
刘豹闻言,立即策马凑近些道:”云哥,咱们这么急着赶路,弟兄们连日行军都快累散架了,不如在徐州休整一日?”
”不行。”
云朗头也不抬,没好气道:”清虏新败,正是军心涣散之时,我们就是要趁他们还没缓过气来,将其腹地搅个天翻地覆。
再者,党守素,王得功这些降将都封侯了,可咱们这些跟随陛下起家的老人,还只是伯...这像什么话?”
刘豹张了张嘴,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,他不想立功吗?只是没机会而已。
这次北征!老子说啥..也要捞个伯爷!
暮色渐沉,炊烟袅袅。
徐州城外中军大帐内,数盏油灯将帐内照得通明。
云朗站在一张巨大的北境舆图前,刘豹、曹变蛟等将领分列两侧。
云朗的手指沿着运河北上,最后按在天津卫的位置:诸位请看,清虏入关这两年来,在北直隶搜刮的财帛粮草,现在都想顺着这条滦河运出去。
咱们这两万龙骑兵,就是要像尖刀一样直插这里,不要城池,不要地盘,只要做一件事——
刘豹眼睛发亮:搅他个天翻地覆!
没错!云朗赞许地点头。
豹子,你的五千前锋沿着运河疾进,遇到运粮船队就烧,见到护粮虏兵就打,记住,咱们有水师在运河上策应,遇到硬骨头就发信号求援。
曹变蛟抚须沉吟:伯爷,我军轻装简行,粮草补给...
问得好,沧州、德州、临清,这些运河重镇都有粮仓,咱们走到哪..吃到哪,要是还不够...他微微一笑,指着运河沿线的几个点。
就让水师从南边运粮过来,总之绝不能让清虏安安生生,把抢来的东西运出关外!
刘豹兴奋地搓手:云哥,这差事痛快!我这就带弟兄们出发,保准让多尔衮睡不好觉!
嗯,不要攻城,不要守城,我们是去闹海的,把北直隶这潭水搅得越浑越好,让清虏首尾不能相顾,等陛下亲率大军北上,便是底定乾坤之时。
三月十五,运河畔,东昌府临清州境内。
龙骑主力正在临清城外休整,云朗的中军大帐设在运河码头旁,帐门敞开,正对着繁忙的漕运水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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