另一边桑干河,浑浊的河水在暴雨中翻腾,一支由六十余艘大小战船,所组成的船队正在逆流而上。
为首战船上焦躁的刘司虎扶舷而立,望着前方雨幕中隐约可见的战场,恨不能立刻飞身支援。
将军,前方三里是我军的车阵!正在被蒙古人猛攻!了望哨从桅杆上滑下,单膝跪地禀报。
刘司虎眯起眼睛,隐约能听见远处传来的喊杀声,雨幕中刀光闪烁。
传令!立即靠岸!摧锋营全体披甲!在命令下,船队缓缓靠向河岸。
士卒们从船舱抬出一具具重甲,在其他人的协助下快速披挂,这些摧锋营精锐个个高1.9米,披挂二层甲,就连面部都罩着铁面具,只露出双眼。
检查兵器!破甲槊、重斧优先!刘司虎一边系紧臂甲,一边下令。
一个校尉快步走来:将军,这一路水道崎岖难行,已经折了十三条船,一百多个弟兄翻入河中生死不明......
知道了,告诉弟兄们,他们的血不会白流。刘司虎打断他,目光始终盯着远处的战场。
很快,近三千人在河滩上列队,雨水敲打在他们的甲胄上发出清脆声响,众人依旧沉默如山。
将军,车阵多处被突破!了望哨急报。
刘司虎高举起手中的长槊:摧锋营!随我冲锋!
此时的车阵内,秦昭已经身负数创,左臂的伤口深可见骨,鲜血混着雨水不断流淌。
他靠在一个银箱上,望着越来越少的士卒,眼中闪过决然。
秦昭强撑着站起身,举起已经满是缺口的腰刀:弟兄们!今日我等......
他话没说完,就被一阵狂野呐喊打断,只见左翼缺口处,阿布谢亲自率领着亲兵卫队杀入车阵。
这位蒙古台吉一眼,就看了秦昭的将旗,狞笑着举刀直扑而来。
找到你了,唐将!你人头将是我最好的战利品!
秦昭举刀相迎,两把兵刃在雨中激烈碰撞。
阿布谢狂笑道:看见河面上那些援军了吗?这样的雨天火铳还不如烧火棍!
就算没有火铳,大唐儿郎照样能取你性命!秦昭咬牙格开对方的攻势,左臂伤口因为用力而迸裂,鲜血顿时染红了战袍。
就在二人激战正酣时,地面突然开始微微震动,阿布谢脸色微变,攻势稍缓:什么声音?
只见战场西侧,一群身披铁甲脸罩甲面的披甲兵,正朝着战场狂奔而来,对方虽然阵型散乱,却有着一股所向睥睨的气势,远不是普通士卒所能比拟。
这...这不是火枪兵!
阿布谢终于看清了来人装束,声音中第一次出现了惊慌。
秦昭趁他分神之际,一刀劈向对方面门:现在知道已经太晚了!
阿布谢慌忙举刀格挡,却被这一击震得连退数步,当他环顾四周,发现摧锋营已如铁壁般合围过来,截断了蒙古军的退路。
撤退!全军撤退!阿布谢声嘶力竭地呐喊,但为时已晚。
刘司虎一马当先,长槊直指蒙古军阵:摧锋营!进攻!
钢铁洪流瞬间撞入蒙古军阵,破甲槊轻易刺穿皮甲,重斧每次挥砍都带起一片血雨,而蒙古弯刀砍在铁甲上,只能迸出火星白痕。
退!!..快退......撤兵!阿布谢声嘶力竭地呐喊。
然而在泥泞中,蒙古骑兵根本无法组织有效防御,摧锋营如同移动铁壁,所过之处尸横遍野。
阿布谢在亲兵拼死掩护下,好不容易杀出一条血路。
他回头望了一眼,已成修罗场的车阵,咬牙切齿道:今日之仇,来日必报!
然而就在他带领残部,向西北方向撤退时,丝毫没注意前方扬起一片朦胧黑影。
“长生天为何要如此对待我们?”他喃喃自语,回想起不久前的意气风发。
明明是唾手可得的胜利,竟被一支突如其来的铁甲军击溃,那些身披重甲的唐军步兵,在泥泞中依然保持着令人恐惧的战斗力,弯刀砍在对方甲胄上,只能留下无用的白痕。
“阿布谢!我们的人马散了大半,必须尽快收拢部队!”一声呼喊从右侧传来,只见色棱策马赶来,脸上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。
就在这时,噶尔图也从另一侧汇合过来,他的神情同样凝重:“后面的追兵暂时被甩开了,但我们必须确定撤退路线。”
三位台吉并肩而行,虽然刚刚经历惨败,但彼此间的地位依然平等。
阿布谢作为此次行动的主要发起者,沉声道:“向西北撤退,回到草原我们就安全了。”
河湾处就在他们稍稍喘息,开始收拢残兵之时,前方探路的斥候,忽然惊慌失措地狂奔而来。
“台吉!前方!前方有唐军骑兵!”
“什么?”三位台吉同时勒住战马,举目望去。
透过渐小的雨幕,只见河湾处,一支庞大的龙骑兵部队,正横亘在他们的退路上。
这些骑兵和车阵内的服饰一样,但他们却是身着轻甲手持马刀,肃杀之气扑面而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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