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白侍郎奉旨办案,何以需动用如此酷烈手段?可有确凿证据?是否……有滥用钦差权柄,罗织罪名之嫌?”
他此言一出,几位出身江南,或与江南士绅关系密切的官员,如庞雨、沈犹龙等虽未言语,但视线都紧张看着皇帝。
李嗣炎闻言不语,只是将手中的密折往前一推。
“张御史忠心可嘉。不过,白文选非但未曾滥用权柄,反倒是立下了大功!”
他声音陡然转厉,“尔等可知,杭州府、按察使司、市舶司、盐运司,上下勾结,贿赂、贪墨之银,抄没出来,仅现银便逾六百万两!黄金珠宝、田产地契更是不计其数!”
“什么?六百万两?!”
殿内顿时响起吸气声,这个数字相当于大唐一年军费的半数!大多数朝臣瞬间变色。
李嗣炎龙骧虎视,环顾众臣继续道:“而这其中,那位一向以‘清苦’示人的按察使沈德彰,一人便匿藏了超过百万两白银!
庞卿,你掌户部,可知百万两白银,可养多少兵马,可赈济多少灾民?”
第一次遇上这种事,庞雨‘噗通’一声跪倒在地,汗如雨下:“臣……臣失察!臣万死!”
“你自然有失察之责!”李嗣炎冷哼一声,却没有立刻追究,这个户部尚书能力还是有的,这点他比谁都清楚。
“白文选在奏折中,还替杭州数十万织工向朕请命,请求截留三十万两查没之银,用于补发欠薪,安抚民心,并为日后推行新规先行试点,众卿以为,此议如何?”
前段时日进位工部尚书的宋应星,率先出列:“陛下,白侍郎此议甚善!工匠民生不稳,则百业凋敝,若能以此安顿织工,不仅可稳杭州局势,更可示天下陛下爱民之心。”
农部尚书沈犹龙,也微微颔首:“东南乃财赋重地,桑棉之本在于民。民安则赋足,臣附议。”
户部左侍郎马守财有些肉疼,见老大被压只好自己出头:“陛下,六百万两虽巨,然国库亦不充盈,各处皆需用钱,拨出三十万两虽不多,但若各地效仿……”
“马侍郎!钱是死的人是活的!你也是朕从酸枣带出来的人,也见过黎庶之苦。
若逼得数十万织工走投无路,酿成民变,届时需要花费又何止三十万两?这钱取之于民,用之于民,正当其所,准白文选所奏!”
众臣见皇帝圣心独裁,纷纷躬身:“陛下圣明!”
李嗣炎站起身,走到御阶之前俯瞰群臣,音色雄浑:“杭州之案触目惊心!然此等蠹虫,又何止杭州一处?白文选不日将押解人犯赃银回京,房先生。”
“老臣在。”房玄德连忙应道。
“着你与刑部、都察院、大理寺,组成三司,待要犯到京后,即刻会同审理!务必将此案涉及之贪官污吏、奸商恶霸,一网打尽,明正典刑!
给朕深挖下去,看看这江南官场,还有多少藏污纳垢之所!”
“老臣遵旨!”房玄德、刑部尚书宋子墨、左都御史张久阳齐声领命。
“庞雨。”李嗣炎又看向跪在地上的次辅。
“臣……臣在。”
“杭州之事,你户部确有失察之过。朕命你即刻统筹规划,如何将这批抄没之财,尽快清点入库,并拟定章程。
确保其能用于国计民生之急需,不得再有丝毫浪费、贪墨!戴罪立功,你可明白?”
“臣明白!臣叩谢陛下天恩!”庞雨重重叩首,心中稍安,知道皇帝暂时不会动他,但这也是警告。
安排了这些,李嗣炎才仿佛想起什么,对侍立一旁的刘离道:“去,将太医院院使沈济源,为皇后及几位皇子公主请脉的脉案副本取来,给诸位爱卿也看看。
免得他们总以为朕这皇宫里,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隐疾。”
片刻后,几份脉案副本送到了几位阁老手中。
上面清晰地写着“凤体虚损,需静养”、“皇子略有夜惊,髓海未充”等语。
虽未明言朱砂之事,但那“虚损”之象,却与皇帝之前“皇后风寒,恐惊扰休养”的说法隐隐呼应,凭添了几分真实,让众臣心下稍安,至少陛下并未隐瞒健康问题。
众臣传阅脉案心思各异,但至少表面上,关于皇帝健康的疑虑暂时被压了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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