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就像那样。”瑞丞点头,眼神温柔而坚定,“所以,苏诺,接下来的几年,可能会很难。我们会错过彼此的很多时刻,开心、难过、突破、挫折……可能都无法第一时间分享。但我希望,我们能像现在这样,定期‘交换数据’,告诉对方自己看到了什么‘新信号’,遇到了什么‘噪声’,又有了什么‘新模型’。让彼此,始终是对方学术世界和真实世界里,最特殊、最信任的那个‘合作者’。”
“好。”苏诺握紧他的手,中指上的指环硌着彼此,“一言为定。无论多远,我们都是彼此最重要的‘合作者’和‘战友’。”
他们没有说太多关于未来的具体承诺,因为深知前路变数太多。但他们约定,以这种方式,将彼此锚定在对方的生命和志业中。这或许不是传统意义上最浪漫的约定,却最贴合他们一路走来的轨迹,也最可能经受住时间与距离的考验。
毕业典礼在六月的艳阳下举行。苏诺和瑞丞穿着学士服,在各自学校的典礼上,与同学们一起抛起黑色的方帽。镜头定格下他们青春脸庞上明朗的笑容,和眼底对未来的无畏光芒。
随后,便是紧锣密鼓的出国准备。签证、机票、行李、与导师提前沟通……苏诺一边继续推进她的 JWST 论文修改(它已被期刊接收,进入小修阶段),一边帮瑞丞整理行装,事无巨细地提醒他各种注意事项。
送别在机场上演。这一次,送行的人多了双方的父母。气氛没有太多伤感,更多的是殷切的叮嘱和美好的祝愿。苏诺的父母拍着瑞丞的肩膀,让他照顾好自己;瑞丞的母亲拉着苏诺的手,眼神复杂,最终化作一句:“你们两个,都要好好的。”
最后告别的时刻,在安检口前。人来人往,广播声嘈杂。
“到了那边,一切顺利。”苏诺仰头看着他,努力让笑容显得轻松。
“你也是。论文早日正式发表,博士课题开局顺利。”瑞丞抬手,轻轻抚过她的脸颊,指尖留恋那熟悉的温度。
没有长长的拥抱,没有缠绵的话语。他们只是深深地对视了一眼,将对方此刻的模样刻入心底。然后,瑞丞转身,拉着行李箱,走向安检通道,没有再回头。
苏诺站在原地,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人流中。机场巨大的玻璃窗外,一架飞机滑入跑道,加速,抬头,冲入蓝天,很快变成一个小点,最终融入无际的蔚蓝。
她低下头,看着手中紧握的、瑞丞登机前塞给她的一个小小丝绒袋。打开,里面是一枚新的、样式更简洁的铂金指环,内侧刻着一行极小的字:「To the stars, and to us.」
她将那枚指环,与原来那两枚并排戴在中指上。三枚指环,记录着他们从高中天文台的初遇,到大学时代的分离与成长,再到如今即将开始的、横跨大洋的漫长征程。
她转身,走出机场。夏日的阳光炽烈,洒在身上,有些灼人。但她心中并无迷茫或恐惧,只有一片澄澈的坚定。他们的旅程,早已超越了简单的情爱相守,升华为对各自梦想的忠诚追逐,和在这追逐中彼此照亮、永不放弃的深刻羁绊。
前路是浩瀚的学术深海,是孤独的探索长夜,是太平洋的波涛与十二个小时的时差。但他们的船,已经扬帆。船帆上绘着星图,船舱里装载着共同的回忆与约定,罗盘则永远指向对方所在的方向——那颗在彼此学术天空中,永不黯淡的导航星。
星辰大海,探索未完。而他们的故事,在分离与守望中,正翻开全新的一章,向着宇宙更幽深的奥秘,和生命更坚韧的连接,义无反顾地航行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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