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阳东起,日头正好。
阆州一处偏僻小镇上的同安客栈,却是大门紧闭,不知是昨夜的打烊牌子未摘,还是早早出门又挂上了打烊牌子。
街上行人路过多少会瞧上一眼,却也并未觉得奇怪,做生意嘛偶尔歇息一天也是常有的事情。
更何况他们又不住客栈,关心客栈关没关门作甚?
当然,这同安客栈虽然关门打烊,却是仍有客人。
只不过这客人并不寻常,乃是恶客中的恶客!
后院厨子的尸体在灶台里烧成了焦炭,马夫被剁碎了丢进了马厩食槽。
大堂里,掌柜的脑袋被割下来放在柜台上,神色惶恐,死不瞑目,鲜血从柜台四周滑落掌柜的倒在柜台里。
三名伙计,一个死在柜台前,一个死在大门口,一个死在去往后院的路上,都是后背中刀,没有一击毙命,都是爬出一段距离方才死透。
而在这血腥场景之下,数十名玄冥教黑甲教众却是桌椅满座,酒菜吃得正欢。
客栈掌柜的与伙计遭殃,客人自然也没有幸免。
楼上一间客房中,黑白无常正在一堆干尸之上双修疗伤,却是听得斜对面传来敲门声。
只见走廊上,一名黑甲教众敲响了天字四号房:“玄圣阎君,元圣阎君,仁圣阎君请你们去天字一号房,崇圣阎君与昭圣阎君已经过去了。”
“知道了!”
里边的蒋元信有些不爽的回了一句,过了一会儿之后,便打开房门与蒋玄礼一同走了出来,前往了天字一号房。
那名黑甲教众往里边瞧了一眼,只见那房中有三个男人被绑在了凳子上,正对着的床上则是三名赤裸的女子。
见蒋玄礼与蒋元信进入天字一号房,那黑甲教众便钻入了天字四号房中,不难看出这三男三女都已经死了。
不过,他还是伸手往那床上三名赤裸女子身上一摸,顿时惊喜出声:“哟,还都是热乎的!”
······
蒋玄礼与蒋元信进入天字一号房,便见蒋仁杰、蒋崇德与蒋昭义三人围坐在桌前,脸色一个比一个凝重。
打了个招呼在桌前坐下,急性子的蒋元信抢先问道:“大哥,叫我们过来什么事?”
“阳叔子徒弟在利阆道上的龙滩驿,他们的目的地是岐国凤翔。”
蒋崇德将一张纸条放到桌上,推给二人,便再次沉默。
蒋玄礼扫了一眼,蒋元信却是闻言拍桌而起:“好事啊!我们这就去龙滩驿捉拿他们,不对,是去利州!”
蒋元信急冲冲的便转身来到门口,正准备开门,却是发现没人跟随。
回头看去,却见只有三哥蒋玄礼有些意动,大哥蒋仁杰、二哥蒋崇德与五弟蒋昭仪却依旧是阴沉着一张脸,没有丝毫动作。
顿时悻悻回来坐下,不解问道:“大哥,有好消息你们怎么还黑着脸?”
蒋昭义抬眼看了看对面的蒋崇德,蒋崇德却是摇了摇头,没有说话。
又沉默了一会儿后,蒋仁杰方才沉声道:“洛阳来信,晖哥出事了,博王弹劾晖哥伙同逆党与前唐何太后盟誓复唐,证据确凿,晖哥已经被下狱了。”
(晖哥:蒋玄晖,博王:朱友文的正经封号,鬼王是他在玄冥教以及江湖上的称号)
“啊?”
蒋玄礼与蒋元信闻听此言,皆是目瞪口呆,蒋元信急得起身大吼:“这怎么可能?晖······”
蒋元信话没说完,人也还未起身便被一旁蒋崇德按着坐下,捂住了嘴,瞪了他一眼,低声训斥道:“这事儿是能大喊大叫的吗?”
待蒋元信老实了些,这才松开了他。
不过他仍是不太敢相信,低声道:“晖哥当年带着我们杀了大唐的皇帝,怎么可能去和那什么太后复唐?”
“而且晖哥官至枢密使,可是陛下心腹啊!”
蒋玄礼刚愎自用,对这事儿更为不理解。
这种离谱至极的诬告,陛下怎么可能会信?怎么可能将晖哥下狱?
蒋仁杰双手放到桌上,指节交错,道出了多年来未曾告诉这几位兄弟的秘密:“当年晖哥劝诫陛下不宜加九锡受禅,便已不为陛下所喜,虽未治罪降职,但早已不再亲近。”
“当初晖哥让我们兄弟几个从军中转到玄冥教来,便是怕哪一天他出事了,连累到我们!”
“这······”
蒋玄礼与蒋元信对视一眼,久久无言,巨大的信息量已经冲得他们两人不知所措了。
求助的看向蒋崇德与蒋昭义,却见这二人低头沉默不语,便知这二人已经知晓。
一时间,五人再次陷入沉默当中。
过了良久,却是一向沉默寡言的蒋崇德打破了沉默:“大哥,我们得救晖哥!”
“教中神荼那一批狼崽子盯着我们五大阎君不是一天两天了,若晖哥真出了事,冥帝定然放弃中立,推使神荼对我们出手,掌控五岳分舵!”
蒋昭义虽脾气暴烈,极易动怒,但正常情况下却是有些脑子。
不一定看得很全面,但部分潜藏的危机还是看得清楚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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