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更时分,顾青就领着人,钳马衔枚,向上游水流稍缓的渡口摸了过去。
他深知自己队伍的实力。
临时募来的丁壮没有训练过,基本只能充个人场;金算盘手下的股匪虽然凶悍,恐怕也只能打顺风仗。
只有手下一个马班和那二十个乡丁算是精锐,他们练过拳脚,每天也打了不少子弹,懂得听令行事,是一把锋锐的尖刀。
三更时分,夜里黑咕隆咚,伸手不见五指。
树林和村里的杆匪大多相互倚靠着睡过去了,几个放哨的也三五成群,醉醺醺的。
蓦地,杀声四起,乡队如潮水般涌来。
黑夜之中,杆匪毫无戒备。
有人还没睁开睡眼,就被一刀劈中;有人摸到枪却看不清人,只能摸黑乱放壮胆。
顾青自己率领马班,带着一队人,直扑村落。
兵荒马乱的时刻,他也没乱了阵脚,“强哥,抓个舌头问问,李三炮藏哪儿了?”
跟在顾青身边李大强领命而去,不多时,就拍马追上,“前面村里,村长的大宅!”
同一时刻,河对岸的乡绅们,也都彻夜不眠,登上了茶馆二楼遥遥观望。
他们不敢点灯,恐怕惊动了李三炮。黑灯瞎火的,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。
猛然间喊杀声响起,紧接着枪声、嘶叫声一起迸发出来,随后就见一片片火光撕开夜幕,映亮了河对岸。
婷婷不由掩嘴轻呼。
“开打了!”有人叫出了声。
秋生姑姑紧张地盯着对岸,因为太远,只能见到火光里影影绰绰,也不知道哪个是秋生?他有没有受伤?
秋生三代单传,万一出了事,自己又该怎么跟秋生死去的父母交代?
自己千不该万不该,不该让他去冒这个险。
姑姑自怨自艾。
而此时的义庄里,九叔已经摆开了法坛,但身后只有文才侍立。
在任家镇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,秋生和武时威,都已经应召而出,一起去了河东。
这两个师兄弟都赤裸着上身,在夜色中冲杀。
秋生武艺高强,自然不必多说;武时威经过九叔这些日子的调教,身手也有了长足的进步。
特别是此刻,在早有预料的情况下,二人身上都被描绘了密密麻麻的朱砂符文,冲杀起来勇不可当。
杆匪的刀矛劈刺上来,只打得火星乱闪,如击金铁,惊得众杆匪疑神疑鬼,不敢上前。
而在另一边,顾青已经一马当先,冲到了李三炮所在的村口,杆匪们已经纠结起三四十人的样子,正从各个大街小巷向村口狂奔。
顾青回头看一眼,马班已经被甩到后面一个身位,便在马背上一拍,腾空而起,脚一点,稳稳站在马背上。
登高望远,三四十个土匪,尽收眼底。
顾青深吸一口气,发动了武将【袁绍】的技能【乱击】。
用两道同源法力,当做一张【万箭齐发】使用。
在游戏中,这技能是敌我不分,在这里,也是敌我不分,但它的范围却写明了是“视线所及”,也就是说,顾青看着什么方向,就打什么方向。
腹中两道相同的阴煞凭空消失。
霎时间,狂风大作,卷动周围灵机,如潮翻涌,枯枝败叶,碎砖烂瓦,在地上滚动不休。
一团如真似幻的黑煞迅速汇聚在顾青头顶,远远望去如同顶着一片阴云,不断旋动。
下一刻,那煞气发出嗡嗡响动,三四十支黑沉沉的箭矢腾霄裂空,飙射而出,萧瑟肃杀的气箭,一路破开飞叶落枝,悍然绞杀而下。
这突如其来的变故,不止吓得众贼魂飞胆破,就是顾青身后的乡队,也纷纷勒马,惊疑不定。
那些箭矢速度奇快,眨眼就至眼前,多数匪徒吃惊之下,根本来不及躲避,迎面就被扎在身上。
有人惨叫,有人哀嚎,都是下意识做出的反应,但其实,气箭穿身而过,就凭空消失不见,他们只感觉身上一凉,精神萎靡,体力也衰退许多。
“妖道!有妖道!”
杆匪们惊疑不定,“他在吸我们阳气!”
顾青目光闪动,大概猜测到了系统的伤害结算。
这伤害,恐怕是直指人身的“先天一炁”,而一般人的“命灯”估计不是三盏,就是四盏。
他仍旧立在马背上,张开五指,居高临下虚虚一压。
顶上玄煞翻涌,又是数十支箭矢飞射而出。
随着一阵密集的破空声,受了两次万箭的杆匪们已经变得脸色惨白,脚步虚浮。
此时,顾青已冲杀而至,当即凌空一跃,翻身下马,手上不知何时多出一把钢刀,甩手一刀,削去一个匪徒的脑袋。
左手一抓,拎起另一个,一刀抹在他脖子上,这匪徒登时一命呜呼,但顾青并没有立即丢下,伸手盖在那人头脸上,手腕上乌黑的昧灵索命圈闪烁起妖冶乌光。
那人七窍中顿时渗出血气,沿着顾青的手,流入昧灵索命圈中,而那人的身体也在迅速干瘪下去,不过几秒时间,就成了一具干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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