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别哭了,再哭,就把你扔到七里坟去!”
腾腾镇附近的村落里,不管谁家的孩子,只要一张开嘴来嚎啕,大人们便用七里坟这三个字作为恫吓。
也不知道是谁起的头,反正这三个字比什么止哭药都灵,只要一提到它,那些号啕大哭的小嘴巴就被封住了,使他们立刻抽抽噎噎的噤了声。
即使是再淘气、再野性的孩子,也没有不怕七里坟的。
那里原本是一处繁华村庄,就处在腾腾镇附近,可一夜僵尸肆虐,满村的人一个都没逃掉,都倒戈相向,变成了吸血僵尸的帮凶。
听说,那一晚的尸王足足聚起了上千条僵尸,腾腾镇一下由人间坠去地狱啦。
四方军队都在打仗,腾腾镇到底属于谁的辖区,尚且说不准呢,为了保存实力,不做无谓的损失,各方军阀,都避着这里走。
然而,一镇百姓何辜?
幸好天公开眼,九叔、四目、千鹤这些茅山道士齐聚一堂,用了两天一夜,将这些僵尸彻底埋葬。
又招呼四野流散的百姓帮忙,把尸体都运到了七里坟埋下,正张罗着要做上七天七夜的法事呢。
哦,还有一位叫顾青的。
这是咱们乡队的大队长,也是个奇幻人物,他老人家法力高强,嫉恶如仇,听说那尸王作祟,就急追而去,一日夜下来,总算追到,终于手刃尸王。
乡亲们和行脚商们口耳相传,将这些故事带去四面八方。
那些出去避难的腾腾镇本地居民,听闻这些故事,将信将疑地跑回来一看,发现果然如此。
镇长回来的也不算晚,正好赶上了那场盛大法事的尾巴。
见法事结束,他站到台前,对一众围观的百姓说:“乡亲们,咱们腾腾镇遭逢大难,本来已下了十八层地狱,全赖这几位法师有本事,硬是把咱们拽了出来。”
他侧身伸手,看向那一票道士。
“我的意思呢,就是大家合力,一家出点钱,给几位高士立个碑,否则,旁人该说咱腾腾镇的人,都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啦。”
百姓们一阵附和。
镇长起手压了压,转头对顾青和九叔他们说:“腾腾镇人口十去七八,百废待兴,真就什么都拿不出手,为诸位立此丰碑,已是乡民们能拿出来的,最好的报答了,还望诸位不要嫌弃。”
说到最后,镇长忍不住老泪纵横。
他当时跑得快,家里没人被僵尸祸祸,但出去避难的时候却遇到兵灾,一队溃兵不但抢了他世代积累的家产,还掳走了他三个如花似玉的姨太太。
甚至当着他的面……
因此,这泪水可谓是情真意切。
顾青都有所动容,忍不住上前,轻轻抚着他的背,安慰道:“会好起来的。”
镇长哇的一声,哭得更大声了。
他又想起了自己的三个儿子,其中两个不堪受辱,当时就要跟那些溃兵拼命,却都被打死,最后一个儿子,也在夜里抹脖自尽了。
镇长哭得痛极了。
下面百姓的情绪都被触动,许多老太太小媳妇也跟着抹眼泪。
就是许多汉子,都是眼眶泛红。
“唉。”九叔长叹一声,转身道:“黄道友。”
黄道士亦是长叹:“我已通知门中,以后就把道场搬到这里,亲自看管这片僵尸坟场。”
九叔点点头,嘱咐道:“千万别让人动那些镇物,二十年内,此地不可埋葬棺木,周围人家出了丧事,棺材万万不能碰地,当以铁器隔开。”
“我记住了。”
事发当天,黄道士先是跑了一趟任家镇,从文才口中问出九叔不在家,就急忙又赶了回来。
因为兵荒马乱,他来到这里,已经是第二天中午,僵尸群被金乌一照,便倒了一地。
只剩些零星的逃了去。
九叔他们四处发书,召集附近佛道两家高人,一同追索,终是将这些僵尸杀光。
因此,此时在现场的,就有九叔、千鹤、四目、一休、无嗔、青海、蔗姑、黄道士这一大票人。
再加上那一堆徒弟,可谓是空前盛况。
法事做完,一堆人互相道别。
顾青凑到一休大师身边,“大师,你是要回道场吗?”
“阿弥陀佛。”老和尚宣声佛号,双手合十,“顾队长可是有事?”
九叔不是那种多嘴多舌的人,没跟别人透过顾青的本事。
可他追杀尸王回来,不但拿回来一截腿骨,更是增加了五盏命灯,一身气机充沛浑厚,生机盎然,望之如同山岳。
任是随便一个修行人士都能看出来,其体内浩瀚如海的澎湃生机。
更别说一休大师这种人了。
对比初见顾青时的情况,不难发觉,他应该是在这次剿灭僵尸的行动中得到了难以想象的好处。
这种事倒没什么。
参与此事的佛道两教高人,或多或少都得了不少好处,毕竟僵尸委实不少,就是平分下来,都足够每个人都在功德簿上记一大功。
而像九叔、千鹤、四目这种深度参与的,明里暗里的好处更是数之不尽,说不定,法箓仙品都能升上一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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