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们被困住了。孤立无援,暴露在敌人的视野下,通讯中断,坦克瘫痪。
威廉开始借助工具,打着手电(用布严密遮挡光线),试图检查右侧制动系统到底出了什么问题。初步判断,可能是长时间的颠簸和磨损导致液压管路破裂或某个阀门卡死,造成了单侧制动无法解除。
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,每一秒都如同煎熬。我们不知道苏军会不会派出步兵来清剿我们这几个“固定靶”。黑暗中,任何风吹草动都让我们紧张地举起武器。
不知过了多久,也许是几分钟,也许是半小时,一阵熟悉的引擎声由远及近。是连队派出的救援小组!他们听到了之前的动静,又发现我们失联,冒着风险循迹找来。两辆三号坦克和一辆装有维修工具的半履带车出现在我们的视野中。
在友军的掩护下,技术军士和威廉一起,花了将近一个小时,才勉强排除了故障(临时接通了管路,但制动性能已不可靠),让“罗蕾莱”恢复了最基本的行驶能力。
当我们拖着伤痕累累、制动系统依旧存在隐患的坦克,缓慢而狼狈地撤回到相对安全的区域时,黎明已经悄然来临。
这次由机械故障引发的险情,给我们所有人都上了一课。在东线,敌人不仅仅是苏军的士兵和坦克,还有这片广袤土地本身,以及我们自身装备在极限使用下的不可靠性。“罗蕾莱”不再是无敌的堡垒,它也会疲惫,也会故障,也会在最关键的时刻,将我们置于死地。这种对自身装备信任感的动摇,是一种比任何外部威胁都更加深刻的危机。钢铁的意志,在面对背叛的钢铁时,显得如此脆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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