电流在两人之间狂暴跳跃、嘶鸣,如同两条纠缠撕咬的雷龙!雪片触及电光,瞬间气化,形成一片短暂的真空地带!
电光敛去,一枚完整的、流淌着古老雷霆符文的紫金雷徽,悬浮于两人之间,缓缓旋转,散发出浩瀚的帝威与无匹的力量!神川帝国的雷霆权柄,在这一刻完成了无声的交接!
“十年蛰伏隐龙鳞,五十年砺刀藏锋。”
帝的声音不再平静,而是如同冰封了万载的河床在重压下发出低沉的呻吟,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之重,“终了。此夜之后,汝掌雷火,承社稷,为神川…新日!”
董永夜单膝重重砸在冰冷的台基石上!
积雪瞬间淹没至他的小腿胫骨!他垂首,额前碎发遮住了那双翻涌着紫黑孽龙之焰的眼眸。
怀中那柄「永夜」魔刀,感应到新主激荡的心绪与那枚完整的雷徽之力,发出低沉而亢奋的嗡鸣,刀鞘内星砂流转加速,凶戾之气透鞘而出,几欲破封饮血!然而,他却紧抿着唇,未发一问,未置一词,如同最沉默的礁石,承受着滔天巨浪的冲击与…托付。
断弦辞碑:星河归天
帝不再看跪地的弟子,转身,踏着深及脚踝的积雪,行至铜雀台中央那座巍峨的巨碑之前。
碑上,「封将」雷纹与「奉安」潮痕在雪夜中幽幽流转。
碑顶,程雁太后的那袭旧年杏红披帛,在狂暴的风雪中猎猎狂舞!
那抹残红,如同在暴雪中挣扎腾飞的浴火凤凰,悲鸣着不肯离去。
帝的指尖,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温柔,轻轻抚过碑阳那银光湛然的「潮歌」二字刻痕。
随着指尖移动,他裸露的手腕、手臂皮肤之下,竟有清晰的纹路浮凸亮起!
左臂是细密狂暴的紫色雷纹,右臂是深邃流转的湛蓝潮纹!雷潮交织,在他肌肤上形成一幅活着的图腾,与碑文共鸣!
“父王,母后,” 他的声音很轻,如同耳语,却穿透了风雪的呼啸,清晰地回荡在台巅,“五百载春秋,潮涨潮落,歌尽歌起。儿…来赴旧约了。”
素手轻解银裘系带。
那件沾染了千年风霜的素白银裘,自肩头滑落,无声地委顿于厚厚的积雪之中。
裘衣落地的瞬间,竟如同冰雪消融般,化作一滩清澈的雪水,迅速渗入石缝,不留半点痕迹。
帝冕摘下,十二旒玉串随着动作碰撞出清脆的哀音,随即被狠狠掼在冰冷的石碑基座之上!
“噼啪——哗啦!”
玉串崩裂!
十二旒玉珠如同断线的珍珠,四散迸射,滚入积雪,瞬间被掩埋。
唯余一身素麻中衣的帝王,银发披散,赤足立于这天地间最酷烈的风雪之中,身形单薄却挺直如永不弯曲的脊梁。
灵琴【潮歌】被轻轻横置于冰冷的碑座。帝盘膝坐下,无视头顶悬停的毁灭炮火,无视远方叛军的嘶吼。十指舒展,虚悬于那七根与天地潮汐同呼吸的水弦之上。
没有曲调,没有韵律。五指猛地向下一拂!
“铮!铮!铮!铮!铮!铮!铮!”
七声裂帛般的清鸣几乎同时炸响!
那七根由东海本源之力凝聚、坚韧无比的琉璃水弦,应声齐断!
崩裂的弦丝并未消散,而是化作万千点璀璨夺目、流淌着湛蓝星辉的火焰!
星火逆着狂暴下坠的雪幕,如同挣脱了大地束缚的亿万星辰,带着决绝的呼啸,悍然冲上漆黑如墨的天穹!在帝京上空交织成一条短暂而壮丽的、倒流回天河的湛蓝星河!
星光所及,悬停的炮火黯然失色,叛军的嘶吼为之窒息!这是帝星归位前,向浩瀚星海归还的…潮歌之力!
赤莲焚帝:圣焰涅盘
几乎在星河倒流归天的同时,英灵殿前,那座燃烧了五百年的归心炉,异变陡生!
炉中原本稳定交融的青雷之火与杏赤雁焰,骤然变得狂暴!
赤金色的光芒瞬间压倒了青白,整个炉体发出不堪重负的轰鸣!炉壁上铭刻的古老符文次第亮起,又接连崩碎!
“轰——咔!!!”
沉重的炉门,在内部无法想象的磅礴压力下,轰然向内洞开!
炽热到足以融化精金的火舌喷涌而出!它们并未散乱肆虐,而是在炉口前方的虚空中急速凝聚、塑形!
眨眼之间,一座高达九丈九尺、由纯粹赤金色圣焰构成的九重莲台,凭空浮现!
莲台旋转,每一瓣莲叶都流淌着熔金般的光泽,散发出焚尽万物又蕴含无上生机的矛盾气息!
莲心之处,一点深邃如黑洞的核心,散发出对帝王之魂无可抗拒的召唤!
帝赤着双足,踏着没踝的积雪,一步步走向那焚天之焰。素麻中衣被恐怖的热浪鼓荡,如同远航的孤帆。
风雪在靠近莲台百丈时便已化为虚无的蒸汽。他银色的长发在热浪中狂舞,发梢开始卷曲、焦枯。
踏上第一重莲阶,足下积雪瞬间气化,露出焦黑的地砖。
踏上第五重,素麻衣角开始泛起焦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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