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太史阁长编·晓酷纪·卷八·双虎并立】
【废帅立将·空白改制】
晓酷一百零三年,芒种。
军制犹如一株生长了百余年的古木,根系盘错,枝干虬结,虽曾撑起一方天地,却也渐显僵化之态。
如今,帝心决意,当为这古木修剪旧枝,催发新芽,使其焕发符合新时代的生机。
北境新筑的“空白台”高耸入云,台体由整块的“空白石”砌成,材质温润,内蕴清辉。
此刻,象征帝王权柄与法则的日月圈高悬于台上空,清冷月辉与温煦日光交织洒落,竟在光洁如镜的台面上,投射出两道巨大而清晰的光影。
那光影并非静止,而是如同活物般缓缓蠕动、交错、盘旋,其形态狰然欲搏,赫然是两尊蓄势待发、虽无形体却煞气冲霄的猛虎虚影!
两虎一者身绕流火日芒,一者披覆冰蓝月华,虽同出一源,却呈无声对峙之势,仿佛随时会扑向对方,又仿佛在相互砥砺。
晓酷帝一身素白龙袍,立于高台正中心,身形在日月圈光华笼罩下显得有些朦胧,却更显威仪莫测。
他并未高声宣诏,声音如同远空滚动的雷霆,不高昂激烈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法则之力,清晰地烙印于在场每一位聆听者的神魂深处,不容遗忘,不容违背:
“自今而始,废‘元帅’之旧制。”
“不立一人于万军之巅,免生权柄过重、专断独行之弊。”
“新设‘双虎将军’,并立极位,各镇一方,权责相侔。”
“此二虎,当如日月交替,阴阳轮转,相生相克,互为臂助,亦互为制衡。”
“以此新制为根基,以五十年为期——”
“两虎并进,东虎西征,西虎东伐,终须会师于西域特沙拉,完成疆域之闭合!”
“日月之光所及之处,皆应为晓酷之疆土,皆当沐浴空白之安宁。”
诏令既下,不闻喧哗,唯有肃穆。台下侍立的文武百官,无论品阶高低,功勋大小,皆默然垂首。
他们整齐划一地,取过身旁随侍官员早已备好的、散发着微光的眠灯草,以那柔韧的草叶尖端,轻轻触向自己的额间。
草芯微光流转,一道蕴含着对革新之忠诚、对新制之誓言的无形印记,随着草叶的触碰,悄然无声地融入每一位官员的梦境最深处。
梦既成,此誓约便如天地法则般根植于心,不可违背,不可遗忘。
这是新朝特有的立誓方式,以梦为契,比任何血誓或文书都更为牢固。
随着誓约的完成,高台之上,那两道猛虎光影骤然发出一声无声的咆哮,身形彻底凝实,旋即化作两道流光,一道炽热如日,一道清冷如月,分别投向预先指定的两位将领怀中,化为具体的虎符信物。
改制,于焉落定。
双虎并立之局,自此开启。
五十年的征途与使命,也已刻入时代的年轮。
空白新朝的战旗,将随着东西对进的铁流,指向那遥远的特沙拉,指向日月之光理应照耀的每一个角落。
第一虎·狂熊将军
曹雄应声踏步出列。
一百一十二,鬓角已染岁月风霜,然目光沉静如万古磐石,身躯依旧挺拔如北境孤峰。
他肩头所扛,正是那柄伴随他征战多年的“空白战斧”,斧背上“狂熊”二字铭文隐隐流动着青紫色的雷纹,仿佛内蕴着随时可撕裂长空的霹雳。
帝君抬手,日月圈中分出一道凝实的赤金光华,落于曹雄掌中,化作一枚“狂熊虎符”。
符形如月轮遭左蚀,缺处流转着吞噬光线的幽暗。
符心之中,精心缠绕着一缕闪烁着微光的“缺夜发”,指尖触及,顿觉一股狂暴而精纯的雷霆之力顺血脉奔涌,直贯四肢百骸。
其封地,囊括旧北漠的苍茫、狼牙原的辽阔、冰牙谷的险峻,合称“狂熊城”,以为其根本。
统兵三万,其中“空白军”一万,坚如铁壁,专司镇守;“梦雷骑”两万,动若惊雷,负责征伐。
军旗以空白月轮为底,旗心一头黑熊怒目而视,熊目之处,正是战斧刃口那一道独特的缺痕,象征着以缺憾守护圆满。
曹雄单膝跪地,虎符紧贴额前,誓言铮铮,如金铁交鸣:
“狂熊在此,北境永固;”
“斧在,雷在,空白永存。”
第二虎·猛虎将军
孟钦随即上前。
年方二十九,正是锐气最盛之时,眉峰如刀削,眼神凌厉,周身散发着百战封神后沉淀下的自信与锋芒。
腰间所悬“空白链刀·龙牙”似感应到主人心绪,发出低沉悦耳的嗡鸣,刃口处流淌着与“缺夜”同源的深邃幽光。
帝君再引日月圈清辉,一道冰蓝月华落下,凝成“猛虎虎符”。
符形似月轮右蚀,形态与狂熊符恰好相对。
符心之内,嵌入一截细小却蕴含着磅礴龙威的“空白龙牙”残片,触之并非冰冷,反而有清风自生,环绕指尖,风啸之声隐隐似猛虎低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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