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太史阁·杨浩总纪】
【在位时段】
晓酷四百九十七年·冬至
天地肃杀,寒霜遍野。
持续百年的“晓酷”之治已露疲态,灵气渐衰,朝堂之上暮气沉沉。
正是在这长夜最深的冬至,一道炽烈的光芒撕裂了沉寂的天幕。
那是满日弓的投影!
并非实体,而是其蕴藏的煌煌帝道与天地共鸣所产生的异象。
巨大的弓影横贯苍穹,如第二轮回荡着春雷的太阳,将精纯无比的春意与希望,沛然洒向人间。
光之所向,万物似有复苏之兆。
在这天命所归的辉光之下,年轻的杨浩立于祭坛之巅。
他并未急于称帝,而是顺应时势,在万民仰望与满日弓影的推戴中,承接下了这份沉甸甸的职责。
“天命所示,春意不可久缺。”
他的声音清朗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,“朕,即‘摄政春主’之位,代天行春,抚育万物。”
此言一出,天地间仿佛有冰层碎裂的轻响。
他并未改元,仍沿用旧年号“晓酷”。
此乃大智慧,亦是大胸怀。
于乱局中登台,不改其号,是示天下以承续,非篡夺;
是稳朝局,聚人心。
他深知,真正的变革在于实质,而非名号。
这“摄政”二字,既是过渡,也是他践行自身“春意”道法的开端。
自此,三载“春满”岁月,悄然开启。
第一载·春风化雨,润物无声。
杨浩执掌国政,不行雷霆手段,却如春风拂过冻土。
他颁布的政令,如同无形的雨露,精准滴灌干涸的灵脉,滋养枯萎的民心。
他调和阴阳,令沉寂的灵气重新流转;他简政放权,使僵化的官僚体系重现活力。
朝野上下,虽仍冠“晓酷”之名,内里却已焕发盎然生机。
第二载·万物勃发,欣欣向荣。
在他的治理下,国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并超越往昔。
荒芜的灵田重现翠绿,凋敝的坊市再闻喧嚣。
他的“春意”道法融入治国方略,使得法则有序,生灵安居。
那横亘天际的满日弓影,已从最初的异象,逐渐化为这片天地间理所当然的背景,象征着希望与秩序。
第三载·厚德载物,天命所归。
时间流转至晓酷五百年冬至。
三载积蓄,春意已盈满天地,旧时代的“晓酷”之名,再也无法框定这喷薄欲出的新生气象。
时机,成熟了。
依旧是冬至,依旧是那座祭坛。
杨浩仰望苍穹,那满日弓影比三年前更加凝实,与他自身的道韵完美交融。
“春意已厚,当扬于天下!”
他声如洪钟,传遍四野,“即日起,改元——‘扬厚’!朕,正式承帝位,为天下主!”
旧时代的年号如枯叶般被扫入历史,一个属于“扬厚”的、充满生机与厚泽的新纪元,正式降临。
他从“摄政春主”成为杨浩帝,名正言顺,天命所归。
然而,这巅峰,亦是终点。
登基称帝,并非为了无上的权柄,而是为了完成那最终的、与天地立下的契约。
他整合了三载积累的磅礴国运与自身全部修为,将其推至前所未有的圆满之境。
于是,在同一年,完成了权力平稳过渡、为后世奠定万世基业之后,他践行了自己的道。
投炉归墟,身化春灯。
帝位,自同年开启,亦于同年终结。
其光芒璀璨,短暂如冬至的极夜星光,却照亮了此后五百年的漫漫长路。
史笔如铁,后世谓之:“三载春满”。
这短短三载,非是寻常的三年。
那是将百年衰颓一举扭转的三年,是奠定五百年盛世基石的三年,是一位圣主以“摄政”之名行开创之实,最终以最壮烈的牺牲完成其道统的三年。
他的统治,不在年号长短,而在其将“春意”二字,以最饱满、最厚重的姿态,刻入了历史的骨髓,照亮了归墟的永夜。
【血脉与器】
他的额间,烙印着一轮“空白日”。
那并非炽热灼目的金乌,而是一轮圆满至极、却空无一物的纯白光晕。
它静静地悬浮在眉宇之上,仿佛容纳了天地间所有的光,却又将一切色彩与细节归于虚无。
然而,若有人能长久凝视这轮极致的“满”,便会惊觉在那无暇的空白中央,正悄然滋生出一丝无法填补、也无法忽视的缺憾。
这圆满与缺憾相生相克,循环不息的气象,正是他承袭天命的标识,是独属于他的帝王气象。
他并非生而为此,而是天命与至宝共同选择的结果。
他所承载的天命之器,乃是传说中的满日弓。
此弓的铸造,本身便是一场逆天之举:
弓骨,乃前朝镇国神器养龙枪所化,枪中桀骜的龙魂被强行扭转,化为弓身不屈的脊梁,赋予了此弓镇压国运的煌煌龙气。
弓弦,则由万千缺夜发丝编织而成。
每一根发丝都承载着长夜的精粹与寂寥,使得弓弦震颤之时,无声无息,却能直接叩响生灵的梦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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