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竹峰的午后总裹着层慵懒的暖意,阳光穿过竹叶的缝隙,在青石板上织出细碎的光斑,像撒了把揉碎的金箔。小凡握着那柄磨得光滑的木剑,跟着田灵儿在竹林深处的空地上练剑——这片练剑场是大竹峰弟子常来的地方,石地上留着密密麻麻的剑痕,有的深有的浅,都是历代弟子练剑时留下的印记。
“青云剑法”的“劈山式”他已练了三天,如今手臂伸直时不再发抖,木剑劈下时能带着些风声,连田不易早上刚教的“运气助剑”法门,也能勉强用上几分。田灵儿站在他对面,浅绿衣裙的下摆垂在石地上,被风轻轻吹起,发梢的粉丝带晃来晃去,像只停在枝头的粉蝶。
“手腕再沉些,别往上抬!”她上前一步,轻轻握住小凡的手腕往下压,指尖带着点竹叶的清凉意,“‘劈山式’要的是往下沉的力道,不是往上挑——你想想劈柴的时候,斧头是不是要对着木纹往下砍?练剑也一样,得把气都聚在剑尖,这样劈下去才有威力,不然跟挠痒痒似的。”
小凡点点头,跟着她的力道重新举起木剑。怀里的木牌忽然轻轻热了一下,一股暖意顺着胸口往下窜,沿着手臂流到手腕,原本有些发酸的胳膊瞬间有了力气。他深吸一口气,按照“运气助剑”的法门,把丹田的气往手臂引,木剑“呼”地劈下,竟真的带起一阵风,吹得旁边的竹叶簌簌作响,几片青黄的叶子飘落在石地上。
“不错嘛!”田灵儿松开手,往后退了两步,眼睛亮闪闪的,“比我刚学‘劈山式’的时候强多了,看来你这极品纯阳根骨真不是白来的!我当年练了五天,手臂酸得连筷子都握不住,你才三天就这么顺,我爹要是看见了,肯定得夸你。”
小凡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,木剑垂在身侧,指尖还留着田灵儿握过的凉意。他刚想说话,就听见竹林外传来脚步声,还夹杂着木剑碰撞的轻响——那声音很轻,却在安静的竹林里格外清晰,像是有人拿着木剑在石地上拖。
两人对视一眼,田灵儿先朝着竹林口喊:“是谁啊?在我们大竹峰的练剑场晃悠,不知道这里是我们大竹峰弟子专用的吗?”
只见林惊羽从竹林里走了出来,手里握着柄新的木剑,剑身上还带着未打磨的毛刺,边缘有些扎手。他穿着件洗得发白的粗布褂子,袖口卷到小臂,露出结实的胳膊——这些天他在龙首峰跟着弟子练剑,听说比在大竹峰时更辛苦,连饭都要抢着吃,不然就会被师兄们笑话“没力气练剑”。
林惊羽看见小凡和田灵儿,眼神里先亮了亮,脚步也快了些,可走到离他们两步远的地方,又忽然停下,握着木剑的手紧了紧,指节都有些发白,原本亮着的眼神也沉了下去:“我……我是来看看小凡哥练剑的。”
“哟,稀客啊!”田灵儿挑了挑眉,语气里带着点调侃,“我听说你在龙首峰天天卯时就起来练剑,说要‘早日学成剑法,替草庙村报仇’,怎么今天有空来我们大竹峰?难道是龙首峰的练剑场不够你用了?”
林惊羽的脸“唰”地红了,从脸颊红到耳根,却没像平时那样反驳——换作以前,他肯定会梗着脖子说“我就是想来看看,你管得着吗”,可今天他只是抿了抿嘴,把目光落在小凡身上,眼神里藏着些复杂的情绪,有好奇,有担忧,还有些不易察觉的警惕。
“我昨天去通天峰领练剑的木剑,遇见了龙首峰的苍松道长。”他顿了顿,声音低了些,还下意识地往竹林外看了看,像是怕被人听见,“苍松道长问起你,还说……还说你身上有隐晦的气息,让我跟你相处时,多留意些,别太亲近。”
小凡心里“咯噔”一下,手里的木剑差点掉在地上,幸好他反应快,赶紧握住剑柄。他想起玄真堂的赵无声,想起那天在玄真堂里,赵无声锐利的眼神像刀子一样盯着他的胸口;想起田不易严肃的叮嘱,让他离玄真堂的人远些,也别随便跟人提木牌和念珠;还有怀里的木牌,此刻正温温的,却像是在提醒他——有人又注意到他身上的异常了。
田灵儿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,往前站了一步,挡在小凡身前,像只护崽的小兽:“苍松道长凭什么这么说?小凡刚入青云门没多久,连下山都没去过,天天在大竹峰练心法、练剑,身上能有什么‘隐晦气息’?我看他就是随口乱说,说不定是跟玄真堂的人学坏了,没事找事!”
“不是乱说!”林惊羽的声音一下子高了些,眼神里多了点急切,还往前迈了一步,“苍松道长说,他上次在入门测试时就注意到你了——你引动测灵石发出那么亮的白光,还带着那串有邪气的念珠。他说你身上的气息很奇怪,既有纯阳灵力,又有隐晦的邪气,两种气息混在一起,说不定是被魔教妖人下了咒,让我跟你保持距离,别被你影响了,不然会走火入魔的!”
“你胡说什么!”田灵儿气得脸都红了,伸手就要去推林惊羽的肩膀,“小凡哥是什么样的人,我们大竹峰的人最清楚!他是草庙村的幸存者,是跟你一起从大火里逃出来的,怎么可能有邪气?苍松道长自己没搞清楚就乱说话,你还真信?你忘了小时候,你掉进河里是谁把你救上来的?忘了你娘做了红薯,是谁分你一半的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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