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你个牙尖嘴利的贱蹄子!”王氏见姜芷不吃她这一套,又搬出赵重山来压她,顿时恼羞成怒,指着姜芷的鼻子骂道,“拿赵重山吓唬我?我告诉你,我是你长辈!他赵重山再横,还能打杀了我这个丈母娘不成?今天这钱,你给也得给,不给也得给!”
她一边骂,一边就要往屋里冲,看样子是想自己动手“拿”了。
姜芷脸色一沉,侧身挡在屋门前:“婶娘!这是我婆家,请你自重!”
“自重?我自什么重?我拿我侄女的东西,天经地义!”王氏说着,伸手就要推开姜芷。
就在这时,一个冰冷低沉、带着隐隐怒意的声音在院门口响起:
“谁要在我的地方,拿我赵重山的东西?”
声音不高,却像一块寒冰砸进沸水里,瞬间让整个院子的嘈杂声戛然而止。
所有人齐刷刷地转头望去。
只见赵重山不知何时已经回来了,正站在院门口。他高大的身躯堵住了大半门框,面色沉静,眼神却锐利如刀,缓缓扫过院中的王氏和姜福,最后落在挡在屋门前、脸色有些发白的姜芷身上。
他今日似乎回来得比平时早一些,身上还带着从外面带来的风尘气息。他一步步走进院子,脚步沉稳,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,让原本喧闹的空气都凝滞了。
王氏被他那眼神看得心里发毛,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,但仗着自己是“长辈”,又强撑着挺起胸脯,挤出个难看的笑脸:“哎……是重山回来了啊?你看这事儿闹的……我这不是来看望芷丫头嘛,顺便……顺便说说她娘的事儿……”
赵重山没理她,径直走到姜芷身边,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,确认她无恙,才转向王氏,声音没有任何起伏:“说完了?”
王氏被他这态度噎得够呛,支吾道:“还……还没呢!重山啊,你是不知道,芷丫头她娘病得重,家里实在是揭不开锅了,你看你们日子过得这么好,就不能帮衬帮衬……”
赵重山打断她,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:“彩礼,十两,一次结清。当时言明,姜芷娘家之事,与我赵家再无瓜葛。这话,你可记得?”
王氏脸色一白,当时赵家派来下聘的人确实说过类似的话,她当时只想着赶紧拿到钱,哪里管这些。
“那……那话是那么说,可人命关天啊……”王氏还想胡搅蛮缠。
赵重山却不给她机会,目光转向一旁缩着脖子的姜福,问道:“你娘病了,你身为儿子,做什么营生?”
姜福被他问得一抖,喏喏地说不出话。他整日游手好闲,哪里有什么营生。
赵重山又看向王氏:“你丈夫呢?死了吗?需要嫁出去的女儿来养家?”
这话问得极其不客气,王氏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:“你……你怎么说话呢!”
“我说的是理。”赵重山声音冷了下来,“有手有脚的儿子不顶事,当家的男人不出头,让个嫁出去的闺女从婆家拿钱养娘家一大家子?你们姜家的规矩,还是我赵重山看起来好欺负?”
他最后一句,声音陡然提高,带着一股凛冽的杀气,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死死盯住王氏。
王氏被他吓得浑身一颤,差点瘫软在地。她这才真切地感受到眼前这个男人的可怕,那不是在村里打架斗殴的混混可比的气势,那是真正见过血、杀过人才有的戾气。
“我……我……”王氏嘴唇哆嗦着,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赵重山不再看她,对院外围观的人,也包括闻声从镖局里出来的几个镖师,沉声道:“我赵重山的家,不是菜市场。我赵重山的媳妇,更不是谁都能来欺辱的。今日我把话放在这儿,往后,谁敢未经我允许,上门来骚扰我内人,就别怪我赵重山不讲情面!”
他的目光扫过众人,凡是被他看到的人,都不自觉地避开了视线。那几个镖师更是挺直了腰板,眼神不善地看向王氏母子,意思很明显。
赵重山说完,不再理会面如土色的王氏和抖如筛糠的姜福,伸手轻轻揽住姜芷的肩膀,低声道:“回屋。”
他的动作有些生硬,但力道却很稳,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保护意味。
姜芷被他半护在怀里,能感受到他胸膛传来的温热和坚实。她抬头,看着他紧绷的下颌线和那道显得格外冷硬的疤痕,心中百感交集。有被他维护的暖意,有摆脱麻烦的轻松,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悸动。
她顺从地点点头,跟着他往屋里走。
身后,传来王氏带着哭腔的、色厉内荏的骂声,但声音明显小了很多,也不敢再提钱的事,只絮絮叨叨地骂姜芷没良心,然后拉着姜福,在众人或鄙夷或嘲讽的目光中,灰溜溜地飞快走了。
院门被一个镖师从外面关上,隔绝了外面的视线。
进了屋,赵重山才松开揽着姜芷的手,走到桌边倒了碗水,一口气喝下。他似乎有些烦躁,扯了扯衣领。
姜芷看着他,轻声道:“谢谢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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