送走那位自称姓文的“百味园”管事,姜芷捏着那份质地精良、隐隐散发着墨香的请柬,站在原地,心绪难平。邻县“百味园”的名头,她穿越后虽深居简出,也有所耳闻。那是州府都有名号的大酒楼,据说背后东家背景深厚,等闲人根本接触不到。这样一座“高山”,怎么会突然向她这个小镇食肆的老板娘抛来橄榄枝?
“厨艺品鉴会……遴选合作夥伴……”姜芷喃喃自语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请柬边缘。这邀请来得太突然,太蹊跷。是柳夫人宴席上那位江南贵客的引荐?还是“回味斋”的名声真的已经传得那么远,入了大人物的法眼?
机遇的背后,往往伴随着未知的风险。姜芷不是天真烂漫的少女,深知商场如战场,没有无缘无故的青睐。这“品鉴会”是展示才华的舞台,还是暗藏玄机的鸿门宴?她一时难以判断。
“怎么了?”赵重山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。他刚去后院劈了些柴火,额角还带着细密的汗珠,见姜芷拿着张帖子怔怔出神,便走了过来。
姜芷将请柬递给他,把文管事的话复述了一遍。“重山,你觉得……这事靠谱吗?”她仰头看着他,眼神里带着依赖和询问。
赵重山接过请柬,扫了一眼,眉头便几不可查地蹙了起来。他常年走镖,见识过三教九流,对危险的直觉远比常人敏锐。“百味园……”他沉吟道,“名头很大。但越是这种地方,水越深。”他将请柬合上,递还给姜芷,目光沉静地看着她,“你怎么想?想去吗?”
姜芷抿了抿唇,坦诚道:“说不想是假的。如果能和‘百味园’搭上线,对我们的生意无疑是天大的好事。但……我心里不踏实。我们根基尚浅,突然被这么个大酒楼关注,总觉得有些不安。”
赵重山点了点头,对她的谨慎表示赞同。“不急。下月初五,还有些时日。我们可以慢慢打听一下这个‘品鉴会’的底细。”他顿了顿,语气沉稳地分析,“若真是正规的遴选,凭你的手艺,去了也无妨,是好事。若其中有诈,我们不去便是,他‘百味园’再势大,手也伸不到这清水镇来。”
他话语中的笃定和护短,像一块磐石,瞬间稳住了姜芷有些浮动的心绪。是啊,有他在,她有什么好怕的?最坏的结果,不过是拒绝邀请,继续经营好自己的“回味斋”。天塌不下来。
“嗯!”姜芷用力点头,脸上重新露出笑容,“听你的。我们先按兵不动,暗中打听清楚再说。”
心里有了底,姜芷便将请柬小心收好,暂时压下了这桩心事。眼下,还有更重要、更切实的事情要做——扩店。
随着“回味斋”名声鹊起,尤其是推出订制点心服务后,现有的铺面越发显得捉襟见肘。后厨空间狭窄,春杏和秋菊同时操作时,转身都嫌拥挤。前厅的柜台和货架也摆得满满当当,时常有客人抱怨排队等候时间太长。扩店,已经成了迫在眉睫的需求。
这日晚饭时,姜芷一边给赵重山夹菜,一边提起了这事:“重山,我琢磨着,旁边那间空铺面,咱们是不是该盘下来了?现在店里实在转不开了。”
赵重山扒饭的动作顿了顿,咽下口中的食物,才道:“我前两日也去看过。那铺面位置不错,和咱们现在这家只一墙之隔,打通了确实方便。就是房主王老太,性子有些拗,价钱怕是不好谈。”
那间空铺面的房主,是镇上有名的“倔老太”王氏,年轻时守寡,独自拉扯大儿子,性子极为固执要强。她儿子如今在州府做生意,几次想接她过去享福,她都不肯,非要守着镇上的老宅和这间铺面。铺面空置了快两年,有人问价,她不是嫌人家出价低,就是觉得对方不是踏实做生意的,一直没租售出去。
姜芷也知道王老太的脾气,蹙眉道:“是啊,我也听说了。不过,总要试试。咱们是真心实意想做长久生意,街坊邻居都看在眼里,或许王奶奶会愿意呢?”
赵重山见姜芷眼神坚定,知道她是铁了心要扩店,便道:“成。明日我陪你一起去见见王老太。谈价钱我在行。”
姜芷闻言,心里一甜。她知道,赵重山所谓的“在行”,恐怕不只是砍价,更是一种无形的威慑和保证。有他出面,事情总能顺利许多。
“好。”她笑着应了,又给他盛了碗汤。
第二天上午,安排好店里的活计,姜芷和赵重山便提了两包刚出炉还热乎的点心,去了王老太家。
王老太的家在镇子西头,一个干净整洁的小院。敲开门,一位头发花白、梳得一丝不苟、面容严肃的老太太出现在门后,正是王氏。
“王奶奶,叨扰了。”姜芷脸上堆起礼貌的笑容,将点心递过去,“我们是街口‘回味斋’的,姓赵。做了些点心,您尝尝鲜。”
王老太目光锐利地打量了姜芷和赵重山一番,尤其是多看了赵重山几眼,显然认得他这个镇上有名的镖师。她没接点心,只是侧了侧身,语气平淡:“进来坐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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