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子如檐下滴漏,不紧不慢地滑过。转眼间,小赵安来到这个世界已满十天。
这十日,赵家大院彻底被这个小小的人儿占据了中心。他的一颦一笑,一哭一闹,都牵动着所有人的心弦。而小家伙也仿佛知晓自己备受宠爱,每日里除了吃奶睡觉,便开始展露种种令人忍俊不禁的萌态。
这日晌午,阳光正好,暖而不烈。姜芷靠在炕头,气色比前几日又好了许多,脸颊也丰润了些。赵重山坐在炕沿,怀里抱着刚喂饱奶、拍出了奶嗝的儿子。小家伙裹在柔软的红色襁褓里,只露出一张白白嫩嫩的小脸,眼睛还未完全睁开,只是眯着两条细缝,但那双黑葡萄似的眼珠,却已经会跟着光亮和移动的人影微微转动了。
赵重山低着头,看得入神。他伸出粗粝的食指,极轻极轻地碰了碰儿子粉嫩的脸颊。那触感,温软滑腻,像是最上等的羊脂玉。
小家伙似乎感觉到了触碰,小嘴巴无意识地蠕动了几下,发出“吧唧吧唧”的声音,像是在回味奶水的香甜。然后,他打了个小小的哈欠,嘴巴张得圆圆的,露出光秃秃的牙床,眉头还配合地皱了一下,一副慵懒又满足的小模样。
这一个小小的哈欠,却让赵重山看得心都要化了。他忍不住低低笑出声来,那笑声是从胸腔里震出来的,带着难以言喻的愉悦。他抬头看向姜芷,眼里闪着光,像个得了新奇玩具的孩子,压低声音兴奋地说:“阿芷,你看,他打哈欠了!这么小个人,哈欠打得有模有样。”
姜芷看着他这副傻爹爹的模样,也抿嘴笑了起来。自孩子出生后,赵重山身上那股冷硬的气质仿佛被这小小的婴孩揉碎了,化成了绕指柔。他依旧高大威猛,眉骨上的疤痕也依旧显眼,但眼神里的温柔和嘴角时常噙着的、抑制不住的笑意,却让他整个人都变得柔和可亲起来。
“王婆婆说了,这时候的孩子,除了吃就是睡,打哈欠、伸懒腰是常事。”姜芷柔声解释,目光也胶着在儿子身上,满是爱怜。
赵重山却觉得自家儿子什么都新奇,什么都可爱。他又试着用手指轻轻点了点儿子的小鼻子。小家伙被骚扰,似乎有些不耐烦,小脑袋在襁褓里晃了晃,鼻翼翕动,发出细微的“哼哼”声,像是在抗议。
这下,连在一旁做针线活的春杏和端着药进来的秋菊都忍不住笑了。
“镖头,小少爷这是嫌您吵他睡觉呢。”秋菊笑着将药碗放在小几上。
赵重山这才讪讪地收回手,但目光依旧舍不得离开。他看着儿子很快又陷入安睡,呼吸均匀绵长,小胸脯随着呼吸轻轻起伏,心里那份充盈的幸福感几乎要满溢出来。
午后,姜芷服了药睡下了。赵重山处理了几件周武送来的紧要镖务,心思却总飘向里屋。好不容易忙完,他立刻又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。
姜芷还在熟睡,孩子却醒了,没有哭闹,只是睁着那双乌溜溜的眼睛,好奇地“看”着空中虚无的一点。赵重山心下一动,小心翼翼地连襁褓一起,将儿子抱了起来,走到窗边阳光充足的地方。
初夏的阳光透过干净的窗纸,变得柔和而明亮。光影落在孩子脸上,他似乎觉得有趣,眼珠跟着光斑微微移动。
赵重山看着怀里这软乎乎的一团,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倾诉欲。他抱着孩子,在屋里慢慢地踱着步,压低了嗓音,开始絮絮叨叨地跟他说话,也不管他听不听得懂。
“安儿,我是爹爹。”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,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宠溺,“你看窗外,那是咱们家的院子,院子里有棵枣树,等秋天到了,枣子就红了,可甜了。”
“爹爹是走镖的,镖局里有很多叔叔,周武叔叔,李胜叔叔……他们都很厉害,以后让他们教你练武,好不好?”
“你娘亲为了生你,吃了好多苦。你以后要乖乖的,要孝顺娘亲,知道吗?”
他自言自语地说着,时而看看孩子的反应。小家伙似乎很喜欢这种摇晃和低沉的声音,不仅没哭,反而咧了咧没牙的小嘴,露出一个模糊的、类似于笑的表情。
赵重山顿时激动得差点同手同脚,他强压着兴奋,凑到姜芷床边,极小声道:“阿芷!阿芷!快看,安儿笑了!他对我笑了!”
姜芷被他的低唤惊醒,迷迷糊糊睁开眼,就看到赵重山抱着孩子,一脸发现新大陆般的狂喜。她撑起身子看去,果然见儿子嘴角弯弯,那模样,确实像个无意识的笑容。
“嗯,是笑了。”姜芷也笑了,心里软成一片。她知道这多半是孩子无意识的肌肉动作,但看到赵重山如此珍视这小小的表情,她也愿意相信,这是儿子对爹爹的回应。
得到妻子的确认,赵重山更是喜不自胜。他抱着儿子,在屋里转得更起劲了,嘴里继续念叨:“安儿真聪明,这么小就会笑了……”
接下来的几天,赵重山几乎沉迷于发掘儿子的各种“技能”和萌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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