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这话,说得颇有技巧。
既是提醒,也是一种变相的请求。
夏侯笑了笑:“殿下放心,我这人,从不主动惹事。”
姬玄闻言,这才放心地离去。
洛凝霜打量着这座精致的院落,轻声说道:“看来,我们要有麻烦了。”
夏侯走到院中的石桌旁坐下,给自己倒了杯水,慢悠悠地说道:“有麻烦才好。若是风平浪静,我反而要怀疑,这位七皇子是不是在给我下套了。”
他要的,是世界树残枝。而姬玄要的,是皇位。
这场交易,从一开始,就不可能是一场平静的茶会。
果不其然,姬玄前脚刚走,后脚便有不速之客,登门拜访。
来人是一名身穿青色道袍,背负古剑,面容孤傲的中年人。
他一进院门,目光便如利剑一般,直刺夏侯。
“返虚巅峰。”夏侯心中给出了评价。
“在下青玄剑宗,李青崖,添为殿下府上首席供奉。”中年人对着夏侯,不咸不淡地拱了拱手,“听闻阁下,便是殿下此次选定的护卫人选?”
他的语气中,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质疑。
夏侯放下茶杯,抬眼看着他,没有说话。
李青崖见夏侯这副爱搭不理的模样,眉头一皱,声音也冷了几分:“阁下或许在外面有些名声,但皇储之争,非同儿戏。殿下将身家性命系于阁下一人身上,我等为殿下效力多年之人,心中,不服!”
李青崖的声音在安静的庭院中回响,带着一股压抑不住的傲气与不甘。
他身为七皇子姬玄麾下供奉,返虚巅峰的剑修,本以为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非他莫属,却被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“无名之辈”捷足先登,这口气,他如何咽得下。
他身后的庭院门口,还站着几道身影,都是皇子府中有头有脸的供奉,一个个气息深沉,此刻都用一种审视甚至是敌视的目光,看着悠闲坐在石桌旁的夏侯。
夏侯仿佛没有感受到这股凝如实质的压力,只是端起茶杯,轻轻吹了吹漂浮的茶叶,然后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。
这副旁若无人的姿态,彻底激怒了李青崖。
“阁下这是什么意思?”李青崖的声音陡然拔高,背后的古剑发出一声清越的剑鸣,凌厉的剑意透体而出,将庭院中的空气都切割得滋滋作响,“莫非是看不起我等?”
“我没什么意思。”夏侯终于放下茶杯,抬起头,目光平静地看着他,“我只是觉得,茶,快凉了。”
他顿了顿,又补充了一句:“而且,你们很吵。”
此言一出,李青崖身后的几名供奉,脸色顿时涨的通红。
狂妄!
实在是太狂妄了!
他们都是在天玑域成名已久的人物,走到哪里不是受人敬仰,何曾受过这等当面羞辱?
“好!好一个‘我们很吵’!”李青崖怒极反笑,他往前踏出一步,整个人的气势瞬间攀升到了顶点,“既然阁下如此自信,那就请赐教一二!让李某看看,你究竟有何等通天本事,能让殿下如此看重!”
“李兄,不可!”一名看起来较为稳重的老者连忙出声阻止,“殿下临走前有过吩咐,不得在此动武!”
“王老,你让开!”李青崖双目赤红,死死地盯着夏侯,“今日,我若不讨个说法,这供奉不当也罢!我倒要问问殿下,我李青崖追随他三百年,究竟哪一点,比不上这个来路不明的小子!”
他的话,说出了在场所有供奉的心声。
他们为姬玄鞍前马后,出生入死,为的是什么?不就是为了这从龙之功,为了这登天之机吗?
可如今,果实即将成熟,却被一个外人伸手摘了去,这让他们情何以堪!
夏侯看着眼前这幕“逼宫”的戏码,依旧稳坐不动。
他甚至还有闲心拿起茶壶,给洛凝霜添了些茶水。
李青崖看到这,心中早已是怒不可遏,若是平常他也就忍了,可这事关未来道途岂能容忍。
“出剑吧!”他爆喝一声,背后的古剑“呛啷”出鞘,化作一道青色长虹,悬于头顶。恐怖的剑压,瞬间笼罩了整个庭院。
剑意如丝,割裂了庭院中宁静的空气,吹落了枝头一片尚绿的叶。
叶片在空中无声无息地被绞成齑粉。
李青崖背负的古剑已然出鞘,青蒙蒙的剑光悬于头顶,吞吐着令人心悸的锋芒。
他身后那几名供奉,也都各自散开,隐隐将夏侯与洛凝霜的所有退路封死,法力鼓荡,气机相连。
然而,作为风暴中心的夏侯,却依旧坐在那里,一手端着茶杯,另一只手伸出食指,在空中轻轻一点。
“叮。”
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,仿佛是玉石相击。
那柄悬于李青崖头顶,凝聚了他毕生剑道感悟,足以让同阶返虚巅峰修士都为之色变的青锋古剑,发出一声哀鸣。
剑身上的光华,瞬间黯淡下去。
下一刻,在李青崖骇然欲绝的目光中,那柄伴随他万载修行的本命法宝,自剑尖开始,寸寸碎裂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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