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人低语间,已悄然来到营地。只见短短两日内,这些人马已圈出一小块地方,帐篷扎得整整齐齐,巡哨歇息井井有条,丝毫不因王璟若不在而有半分散漫。这情形看得王璟若也不禁暗自点头,更让见惯了契丹军队散漫行径的敌鲁和阿古直等人自叹不如。
随着王璟若一声令下,众人迅速收拾行装,将杂物分装在马匹上,随即一路向云内城进发。马蹄声在寂静的雪原上显得格外清晰,寒风卷起细碎的雪花,扑打在众人的脸上,带来阵阵刺骨的寒意。
行至云内城外五里处,王璟若寻了一处隐秘的山坳,命众人扎下营地,让杜厚朴等人原地歇息,等待丑时入城。他自己则先行潜入城中。夜色如墨,星光稀疏,王璟若的身影如同一道幽灵,悄然消失在城外的黑暗中。
如往常一般,王璟若轻松混入城内,待夜深人静后,潜入营中寻到阿鲁罕。此时阿鲁罕早已做好准备,二人便依计而行。营帐内,烛火摇曳,映照出阿鲁罕那张坚毅的脸庞。他低声说道:“一切已安排妥当,只等大人一声令下。”
丑时将至,云内城已陷入一片寂静。塞北的冬日不似中原,云内城也比不得关中繁华,城中并无酒肆茶楼可供消遣,百姓早已歇下。寒风呼啸,卷起街道上的积雪,发出“沙沙”的声响,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变故低语。
城头上,王璟若望着空无一人的城墙,嘴角微扬,露出一丝笑意。他寻到转角一处隐蔽之地,向下发出一阵鸟鸣声。片刻后,城下传来回应。王璟若将早已备好的数根长索掷下,不多时,杜厚朴与敌鲁等人便顺着长索攀上城头。
见敌鲁和阿古直上来,王璟若指向城下一处小院,低声道:“守卫皆在此处歇息。”说罢,便带着几人悄然向小院摸去。雪地上留下一串浅浅的脚印,很快便被寒风抹去。
到了小院前,敌鲁再也按捺不住,一脚踹开院门,大步走了进去。原本围坐在火盆旁取暖的守卫见状,立即起身怒喝道:“什么人?”
敌鲁沉声应道:“正是爷爷在此!”
那些守卫借着火光看清敌鲁的脸后,不禁面面相觑。为首的守卫上前跪倒在地,颤声道:“统领怎敢这般入城?那萧庆正四下寻你,趁无人发现,统领还是赶紧出城去吧。”
敌鲁闻言,露出一抹冷笑:“看来你们几个还没被萧庆吓破胆,算是我的好兄弟。不瞒你们,过了今夜,云内城中将再无萧家!快去打开城门!”
那守卫看了看敌鲁身后的阿古直和王璟若等人,犹豫片刻,最终还是起身带着几名守卫依言去开了城门。城门缓缓开启,发出低沉的“吱呀”声,仿佛在宣告一场风暴的来临。
城门一开,王璟若麾下众人便一拥而入。为了不惊动城中百姓,引来萧庆注意,这些人皆将马匹留在营地,徒步而来。见到这群人彪悍的模样和身上那股凛冽的杀意,那几名守卫不禁缩了缩脖子,暗自庆幸自己未曾反抗。
众人入城后,王璟若命阿古直和杜厚朴带人潜藏于萧府周围,莫要暴露行踪。他自己则带着敌鲁、粘衮直奔守城营而去。夜色中,他们的身影如同鬼魅,迅速消失在街道的阴影里。
到得守城营外,阿鲁罕早已控制住营门。见到敌鲁,他立即上前一把抱住,敌鲁拍了拍他的肩膀,低声道:“过了今夜,你我兄弟要好好痛饮一场。”
入了守城营,敌鲁和粘衮随阿鲁罕分头收拢人马,王璟若则独自一人摸向主将小院。此时,主将小院中仍不时传来喝酒哄笑之声,丝毫未察觉营中变故。
王璟若见小院门前连个守卫也无,便大喇喇走了进去。刚入院门,便听屋内有人惊呼:“谁?”紧接着,一道人影自窗内蹿出,直扑王璟若而来。
王璟若不闪不避,右手一动,血饮刀寒光一闪,那扑来之人便倒地不起,身下鲜血汩汩涌出,再无半点声息。
就在王璟若一刀结果来人的同时,屋门大开,另一人冲了出来。见同伴惨状,那人大惊失色,急忙向旁一闪,欲跃墙逃窜。然而,王璟若岂容他轻易逃脱?那人眼看便要跃上墙头,眼前却突然一黑,顿时吓得魂飞魄散,连忙向后飞退。然而,为时已晚,一只大手已锁住他的咽喉,将他生生扯回。随即,那只手用力一扣,那人便软软倒下,再无气息。
王璟若甩开手上的尸体,迈步走入屋内。只见一个满脸横肉的契丹汉子呆若木鸡般望着屋外两具尸体,嘴巴颤抖,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“你是忽里台么?”王璟若冷冷问道。
忽里台心中一紧,实在想不起自己何时惹上了这般杀神。萧庆派来的两名雪狼山门下,在他看来已是惊为天人,却在这人面前连一个照面都未走过便命丧黄泉。
“你是忽里台么?”王璟若语气中已带上了些许不耐。
忽里台这才回过神来,连忙点头如捣蒜:“正是小人,还请大人饶小人一条狗命!”说罢,将头在地上磕得“咚咚”作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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