蟒黑水那大脑袋,刚才还搁那儿耀武扬威呢,绿眼珠子里那点贪婪和狠劲儿还没散干净,下一秒…
“呃…嘎…”
他喉咙里就挤出这么一声怪响,跟被掐住脖子的鸡似的。
紧接着水桶粗的蛇身子,连挣扎都没挣扎一下,像坨烂泥似的从窗口滑下去,砸地上,直接不动弹了!
一缕黑气从他那瘪下去的脑壳里飘出来,还没等看清楚是啥呢,就被一股无形的吸力,吸进了相柳的雨林缸里!
几乎是同时,那几条瘫在窗台上、跟着蟒黑水一块儿来的倒霉长虫,也跟被无形的绞索勒住了似的,一个个身体猛地一抽抽,眼珠子往外一凸,噗噗噗几声闷响,全软趴趴地耷拉下去,没了动静。
好几道颜色各异的精气儿同样被抽走,瞬间没入雨林缸。
整个过程,快得我根本反应不过来。
这是…相柳直接吸了这些家伙的精气?
屋里静得能听见灰爷压抑的咳嗽,还有我自己那砰砰砰快蹦出嗓子眼的心跳。
“嗝儿…”
雨林缸里传来一声极其轻微、带着点满足感的…饱嗝儿?
我僵硬地扭过头,就看见相柳老祖那条墨绿小蛇,正慢悠悠地甩了甩尾巴尖儿,那蔫巴巴的小身板儿,好像鼓溜了那么一丢点…
鳞片的光泽都亮了不少,透着一股子餍足的慵懒。
他爬出了雨林缸,打了个哈欠抱怨道:
“聒噪。”
他老人家就甩了这么俩字儿,眼皮子又耷拉下去一半,似乎还是很困倦。
我爹我娘,我那一大帮子哥哥姐姐叔叔婶子,齐刷刷往后蹦了一步,看那雨林缸的眼神,跟看什么史前巨兽没两样儿!
黄金梅同志那叉腰骂街的豪横气势瞬间缩水,连我爹黄自强同志那破锣嗓子都卡壳了。
“筱…筱筱啊…”
我娘扯着僵硬的嘴角,声音都变调了,手指头哆哆嗦嗦地指着雨林缸:
“那…那缸里…那位…是啥情况啊?咱家啥时候…请了这么一尊活祖宗镇宅啊?早知道咱们不来你也没啥事儿啊。”
我赶紧深吸一口气,压下还在打颤的腿肚子,小跑两步挡在雨林缸和我家人中间,脸上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:
“爹!娘!各位叔伯婶子哥哥姐姐!别慌!别慌哈!这位…这位老祖宗是自己人!自己人!他叫…他叫…”
说到这里我卡壳了,总不能说他是相柳吧?
若是这么说…
估计我家这群大嘴巴肯定要说出去的,毕竟黄仙嘛,传话学舌是最快的!
到时候可就麻烦了…
我抿抿嘴,琢磨了一下…
相柳又叫相繇,我给他换个姓,应该不算是不尊重吧…
特殊时期嘛!
他本身是九头蛟蛇,如今这个小蛇模样更像常家仙。
常家一般有两个姓,一个是姓常,一个是姓柳。
“他叫繇(yáo)!叫…常繇!是流浪到这边的常仙。是我…呃…是我请回来帮咱们堂口镇场子的!刚…刚才就是他老人家出手,帮咱们解决了大麻烦!”
我一边说,一边在心里疯狂祈祷:
老祖宗您可千万别觉得我介绍得寒碜啊!我这也是没办法!总不能说是我从阴司九幽禁地里偷渡出来的上古凶兽吧?!
到时候你也得完蛋,我也得完蛋。
我爹黄自强同志不愧是见过点世面的,他使劲咽了口唾沫,壮着胆子往前蹭了半步,眯着眼仔细打量缸里那条闭目养神的小绿蛇,嘴里小声嘀咕:
“繇?不是相柳的那个繇么,他也叫这个字啊,怪不得厉害呢?…”
他话还没嘀咕完呢,就被我娘给打断了。
我娘黄金梅同志,那是什么人?
那是秃顶子山出了名的社交悍匪!
只见她眼珠子一亮,脸上立刻堆满了比看亲儿子还亲热的笑容,一个箭步就冲到了雨林缸前面,那速度比刚才护犊子扑过来还快!
“哎呦喂!这能耐一看就是老祖宗级别的!常繇大人呐!”
她那嗓门,热情得好似一把火!
熊熊火焰燃烧了…我。
“您瞧瞧!您瞧瞧!刚才可真是多亏了您了!要不是您,我们家筱筱,还有我这帮不成器的崽子们,今儿个可就栽大跟头了!”
她完全无视了相柳那一副懒得搭理的模样,自顾自地就开始唠上了:
“您可真是…太有眼光了!知道来我们筱筱这儿!我们家筱筱啊,打小就聪明!懂事!孝顺!长得那叫一个俊!十里八村…啊不,整个秃顶子山都找不出比她更水灵的黄仙儿了!”
“虽说讨封出了点小岔子,那也不是啥大事儿!现在在人类那大学里念书,有文化着呢!还会挣钱!做饭那手艺,啧啧啧,那红烧肉做得,绝了!老祖宗您尝尝就知道了!”
“脾气也好,心肠更好,特别会照顾人!您看她把您这小窝布置得多舒服!多敞亮!是不是啊!那个…那个…”
我娘那嘴皮子上下翻飞,唾沫星子都快喷到我脸上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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