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备一听诸葛千谈及徐州的局势分析得如此透彻,心中顿时一凛,随即语气中带上了几分急切的期待:“先生,如今我兵败将寡,已是进退维谷,不知该如何才能另择基业?”
诸葛千眼神笃定,自信地笑道:“如今大汉气数将尽,天下这头巨鹿失去了主人,引得群雄并起,上至一方州牧,下至山野草寇,无不纷纷割据地盘,都想着在这乱世棋局中,与各路豪杰争夺那唯一的胜机。”
“徐州这块地,自春秋战国以来,就向来是兵家必争的血腥战场。”
“眼下的局势更是错综复杂,徐州北面有虎踞河北的袁绍,西边有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曹操,南面还有野心勃勃的袁术,如今更有吕布这等凶悍无匹之辈,悍然窃据了徐州。”
“玄德公您眼下兵力微弱,将领稀少,又极度缺乏粮草兵甲,想要与这四方强敌正面抗衡,实在是难如登天。”
“但是,古话说得好:鹬蚌相争,渔翁得利。”
“玄德公虽然痛失徐州,但也正因如此,得以从那两只缠斗不休的鹬与蚌的争斗中抽身而出,摇身一变,化作了那个坐观虎斗的渔翁。”
“您大可以修书一封给吕布,坦然承认徐州之事,过错全在您这边。然后再好言相劝,让他千万不要中了袁术和曹操那借刀杀人的奸计。”
“吕布刚刚夺取徐州,根基未稳,民心不附,玄德公您主动低头求和,他必然会欣喜若狂地同意。”
“到那时,玄德公便可顺势请求驻守小沛,在那里休养生息,积蓄力量,静静等待风云再起的时机!”
张飞一听这话,那双环眼瞬间瞪得溜圆,刚刚对诸葛千升起的一丝好感也烟消云散,他怒喝道:“吕布那狗贼,抢了我大哥的徐州,你这酸儒竟然要劝我大哥先去给他赔礼道歉?你小子莫不是吕布派来的说客吧!”
诸葛千只是面带微笑,摇了摇头,丝毫没有计较张飞这番粗鲁无礼的言语。
他心里清楚,张飞被吕布夺了徐州,心中对吕布的恨意早已深入骨髓。
如今自己劝说刘备向仇人低头,以此来换取一个容身之所,张飞不暴跳如雷才怪了。
刘备脸色一沉,轻声斥道:“翼德,休得无礼!凡是想成就一番大事业的人,都不能拘泥于眼前的小节,该忍的时候就必须得忍!”
而出人意料的是,一向对文人颇有轻慢之意的关羽,此时竟也抚须点头,赞同了诸葛千的提议:“翼德,你莫忘了,两位嫂嫂如今还在吕布的手中!眼下最要紧的,是先把嫂嫂们平安救出来!”
张飞听到这话,顿时像被戳破了的气球,浑身的怒气瞬间泄了个干净。
是啊,大哥的妻女还陷在徐州城内,若是不跟吕布讲和,以吕布那反复无常的性子,她们必然会遭到毒手!
刘备转身,满怀歉意地向诸葛千拱手道:“翼德他生性直率,言语粗鲁,还望先生能够体谅一二!”
诸葛千微微摇头,淡然道:“无妨!我诸葛千,也并非那种心胸狭隘之人。”
眼见诸葛千谈吐不凡,举手投足间便为自己化解了眼前的困境,刘备心中,“大才”这两个金光闪闪的大字,瞬间浮现了出来!
他执掌徐州的这两年里,几乎把州内所有叫得上名号的“大才”都拜访了个遍。
可结果呢?除了糜竺和陈登父子,几乎没有一个人真心愿意为他效力。
这正应了诸葛千刚才说的那句话。
徐州的士族豪门,一个个都只想着保全自家的坛坛罐罐,根本不在乎谁来当这个徐州牧!
求贤屡屡碰壁,刘备那颗滚烫的求贤之心,也渐渐冷却了下来。
但是现在,就在此刻。
诸葛千的出现,如同一把烈火,让刘备那颗对大才的渴望之心,再次熊熊燃烧起来!
下一刻。
刘备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,他对着诸葛千深深一拜,语气诚恳地请求道:“先生雅量高致,刘备佩服得五体投地!如今备军中正缺一位运筹帷幄的军师,不知先生可否屈尊降贵,助我一臂之力?”
诸葛千并未立刻答应,他那深邃的眸子里闪烁着一丝笑意:“自古以来,明主求贤,无不对贤能之士以重礼相聘!玄德公既然诚心请我,又准备用什么样的‘礼’来请我呢?”
礼?
刘备顿时愣住了,脸上的表情僵硬了一瞬。
我如今刚刚丢了徐州,又在广陵吃了大败仗,连手下兄弟们的饭都快吃不上了,哪里还拿得出什么像样的礼?
忽然之间。
一道灵光如闪电般划过刘备的脑海,他翻身下马,快步走到诸葛千的战马前,一把牵起了马的缰绳。
“昔日周文王为请姜太公,曾亲自拉车八百步,终得周朝八百年天下。”
他的声音坚定而洪亮,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。
“我刘备,不敢自比文王之贤,但我这颗求贤的赤诚之心,却敢说胜过当年的文王!”
“今日,我便为您牵马执缰,以示我最深的诚意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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