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,驱散了夜的寒意,却未能完全驱散齐天笑心头的阴霾。
那一夜的梦境太过真实,那双冰冷残暴的金色竖瞳和贯穿灵魂的龙啸,如同烙印般刻在他的脑海里,挥之不去。他不再是那个只想着吃饱喝足、努力变强就好糊弄的穿越者了,一种对自身根源的迫切求知和隐隐不安,紧紧攫住了他。
匆匆吃过早饭(食量似乎又增大了),跟欧阳长老打了声招呼,齐天笑便握紧那枚藏书阁三层的权限令牌,再次离开了体修院。
天玄学院的藏书阁是一座巍峨的九层石塔,古朴而庄严,散发着浓郁的书卷气息和岁月沉淀的厚重感。越是高层,收藏的典籍越是珍贵,权限要求也越高。
一层二层人最多,大多是新生和外院弟子。齐天笑这显眼的小身板一出现,立刻又引来不少注目和窃窃私语。他目不斜视,径直走向通往三层的楼梯口。
那里坐着一位闭目养神、气息渊深的老者。齐天笑能感觉到,这老者至少是玄灵级别的高手。
他恭敬地递上权限令牌。
老者微微睁眼,瞥了一眼令牌,又打量了一下齐天笑,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,似乎认出了他,但并未多言,只是点了点头,挥挥手放行。
踏上三层的瞬间,环境顿时清静了许多。空间依旧广阔,但书架明显稀疏了不少,典籍也不再是密密麻麻的纸质书卷,更多的是玉简、兽皮卷甚至是一些散发着奇异波动的骨片。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能量波动和古老的气息。
这里的学生寥寥无几,而且大多气息沉稳,显然是高年级的精英或者内院弟子。他们看到齐天笑这么一个幼童上来,也都投来好奇和探究的目光。
齐天笑深吸一口气,压下心中的杂念。“三目”天赋微微开启,视野中的世界变得更加清晰,他能看到一些典籍上流转的微弱能量光华,感知其蕴含的大致属性。“六耳”也悄然运转,过滤着周围细微的声音,同时捕捉着可能存在的、关于特殊血脉或上古秘闻的只言片语。
他的目标明确:寻找与特殊体质、上古血脉、荒古异兽相关的记载。
三层典籍的分类更为精细。他绕过功法区、战技区,直接走向了标注着“杂闻秘录”、“大陆通史”、“种族志异”的区域。
书架高大,对他现在的身高极不友好。他不得不时而踮脚,时而轻轻跃起,抽取感兴趣的玉简或书卷,快速浏览。
《奇异体质录》、《血脉源流考》、《千年未解之谜》……他翻阅的速度极快,“七窍”玲珑心让他几乎过目不忘,并能飞速理解消化其中的信息。
这些典籍确实记载了许多光怪陆离的特殊体质和血脉传说,什么“星辰战体”、“碧海灵体”、“蛮王血脉”等等,描述的能力也各异,有些甚至听起来比他表现出来的还夸张。
但是,没有一种能完全对应他的情况。力大无穷、肉身强横、快速自愈、魔法免疫、吞噬能量、还能在危机时爆发出类似大地震荡和野兽直觉的能力……这些特征组合在一起,显得异常另类。
而且,没有任何一种体质或血脉的记载,会提及伴随荒古梦境和龙啸的!
时间一点点过去,齐天笑沉浸在海量的信息中,眉头却越皱越紧。失望的情绪渐渐蔓延。
难道他的猜测错了?真的只是某种未知的变异体质?
就在他有些气馁,准备换一个区域再找找时,他的目光无意中扫过最角落里一个积满灰尘的低矮书架。那个书架材质古老,甚至有些破损,上面摆放的都是一些极其残破、无人问津的古籍,似乎早已被遗忘。
鬼使神差地,他走了过去。
“三目”扫过,大部分古籍都能量黯淡,几乎与凡物无异。但就在书架最底层,一本几乎被灰尘完全覆盖、封面破损不堪、连书名都模糊不清的厚皮古书,却隐隐散发着一丝极其微弱、却让他眉心“独角”和体内气血都产生轻微悸动的奇异波动。
这波动极其隐晦,若非他感知敏锐,绝对会忽略过去。
齐天笑心中一动,蹲下身,小心翼翼地拂去那本厚皮古书上的积灰。
灰尘簌簌落下,露出了暗沉近乎黑色的皮质封面,封面没有任何花哨纹饰,只有几个用某种暗红色颜料书写的、极其古老晦涩的文字——《上古异兽志》。
上古异兽?
齐天笑的心脏没来由地加速跳动起来。他深吸一口气,轻轻翻开了沉重而脆弱的封面。
书页泛黄发黑,材质非纸非绢,坚韧中带着粗糙感。上面的文字同样是那种暗红色的古语,晦涩难懂,但旁边配有一些粗糙却传神的插图。
书中描绘的,尽是一些奇形怪状、凶戾滔天的恐怖生物:吞吐日月星辰的巨蟒、掌控风雷的巨鸟、以山岳为食的巨人、潜藏九幽的魔物……每一幅插图都散发着令人心悸的蛮荒气息,旁边的文字则简要记述了它们的名称、习性、可怕之处以及……最终灭绝或消失的年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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