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过“修远贸易”时,他停下看了看。招牌在晨光里稳稳地挂着,深棕色底板,四个金字。隔壁修鞋的老王头已经出摊了,正佝偻着身子生炭炉子,看见他,抬起头笑了笑:“修远,来啦?”
“王大爷早。”林修远点头回应。
“早。”老王头往手上哈着热气,“今儿天真冷。你那屋里也得生炉子了吧?”
“是得生了。”林修远说着,开了锁,推门进去。
屋里比外头更冷,空气好像都冻住了。他熟练地搬出个小铁皮炉子,夹了几块煤球,划火柴点着引火纸。橘红色的火苗蹿起来,慢慢舔舐着煤球,黑煤渐渐变红,散发出热量。
他搬了把椅子坐在炉边,伸出手烤火。火光映着他的脸,明明暗暗。
脑子里过了一遍这几天的事。
棒梗入狱,许大茂被抓,傻柱自立,贾家破败,易中海失势……四合院里持续了十年甚至更久的暗流、算计、争斗,似乎在一夜之间,尘埃落定。
不是他刻意去铲除的。他只是顺着大势,做自己该做的事,走自己该走的路。那些曾经挡路的、使绊子的、看笑话的,要么自己走到了悬崖边,要么被时代的浪潮拍在了沙滩上。
这就是……命数?还是他这只“蝴蝶”扇动翅膀带来的连锁反应?
林修远看着炉火,眼神平静。
不重要了。
重要的是,绊脚石清了,路更宽了。家里安稳了,他可以更专注地往前走。
他想起昨晚的家庭会议。父亲林建国说厂里可能要搞优化组合,他技术好,不担心,但很多老伙计心里没底。母亲李秀兰唠叨着要拆洗厚棉被,准备过冬。妹妹林晓月兴奋地说,学校通知下个月恢复期中考试,她要好好准备。
家常,琐碎,温暖。
而他的“修远贸易”,第二批货——更多的电子表、收音机,还有一些新奇的打火机、折叠伞——已经通过铁路发出来了,估计明后天就到。
南方的电报也来了,问要不要试试录音机——那种能放磁带的,比收音机更稀罕。
雪球越滚越快。
炉火旺了起来,屋里渐渐有了暖意。林修远站起身,走到窗前,看着外面渐渐热闹起来的街道。
自行车流,上班的人潮,早点摊升腾的白汽,还有远处工地上传来的、永不停歇的打桩声。
这座城市,这个国家,正从漫长的冬眠中苏醒,开始活动筋骨,准备奔跑。
而他,已经站在了起跑线上。
身后,那座曾经承载了无数算计和风雨的四合院,终于清净了。它将成为一段记忆,一个背景,一个可以偶尔回望、却不必再被其牵绊的“过去”。
林修远收回目光,走回炉边,拿起火钳,轻轻拨了拨炉里的煤块。
火星迸溅,红光更盛。
他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几不可察的弧度。
清净,真好。
可以专心,赶路了。
傍晚,林修远锁好铺子门,骑车回家。
刚进四合院,就听见中院传来贾张氏嘶哑的、不成调的哼唱,像是某种老掉牙的童谣,又像是胡言乱语。贾家的门开着一条缝,里面黑漆漆的,看不真切。
前院阎埠贵家正在吃晚饭,能听见碗筷碰撞声和隐约的说话声。刘海中屋里亮着灯,收音机开着,在播新闻。
后院自家窗户透出温暖的黄光,还有炒菜的香气飘出来——是葱花爆锅的香味,混着一点肉香。
林修远停好车,推开家门。
热气混合着饭菜香扑面而来。李秀兰在灶台前翻炒着白菜粉条,里面搁了几片五花肉,油亮喷香。林晓月趴在桌上写作业,听见动静抬起头:“哥回来啦!”
林建国坐在桌边,手里拿着张报纸,看见儿子,点点头:“炉子生上了?”
“生上了,挺暖和。”
“嗯,天冷了,屋里没火不行。”林建国放下报纸,“洗手吃饭。”
很简单的话,很平常的夜晚。
林修远洗了手,在桌边坐下。李秀兰把菜端上来,又盛了三碗热腾腾的二米饭。
一家人围坐吃饭。林晓月叽叽喳喳说着学校里的趣事,李秀兰给她夹菜,唠叨她多吃点。林建国偶尔插两句话,问问林修远铺子的情况。
屋外,风声紧了,吹得窗户纸呼啦啦轻响。
但屋里,炉火正旺,饭菜正香,灯光正暖。
仿佛外头那个刚刚经历了一场无声硝烟、终于恢复清净的四合院,与这方寸之间的安稳温暖,是两个毫不相干的世界。
林修远慢慢吃着饭,听着家人的絮语,感受着这来之不易的、平凡却珍贵的宁静。
他知道,这份清净,是用十年的风雨换来的,是用他自己的成长和努力守护住的。
而前方,更广阔的世界,正在加速展开。
他端起碗,喝了一口热汤。
汤很鲜,暖意一直通到胃里,再蔓延到四肢百骸。
嘴角,浮起一丝真正的、舒心的笑意。
这清净,真好。
这日子,有盼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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