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节结束的哨声响起时，17-16的比分像根细针，扎在风城球迷的心上。罗斯坐在替补席上，冰袋敷在膝盖上，目光却盯着场上马刺队球员互相击掌的背影，喉结滚动了一下。而王朝正弯腰系鞋带，鞋面上沾着的红色塑胶颗粒，是联合中心地板独有的印记。
次节替补阵容的较量，更像是暗流的涌动。迪奥在高位的策应带着法国人的随性，他的传球路线总在防守者视线的盲区，米尔斯的三分出手快如弹丸，从接球到起跳的间隙，足够他完成一次深呼吸。当米尔斯在第二节还剩6分钟命中那记追身三分时，马刺队以24-22反超，看台上的红色浪涛出现了片刻的凝滞。
公牛队的布鲁尔用速度撕开了缺口。这位以快攻闻名的锋线，在一次防守反击中如离弦之箭，接诺阿的长传后，在空中滑翔的距离几乎横跨三秒区，上篮得分时的风速掀起了场边的计分牌。24-24的比分让锡伯杜扯掉了领带，领带在他手里被揉成了团。
真正的转折出现在第二节还剩3分钟。罗斯试图用一记背后传球穿透马刺防线，王朝却像预判到剧本般突然前插，指尖精准地捅在球的侧面。篮球弹出的瞬间，年轻锋线已经启动，他的快攻推进步频快得模糊，米尔斯的跟进如影随形，最终的上篮得分让马刺队以31-28领先。场边的波波维奇罕见地扬了扬眉毛，在笔记本上写下：“防守嗅觉=时机+本能”。
半场结束时，35-33的比分让联合中心的空气变得粘稠。公牛队的更衣室里，罗斯正用毛巾蘸着冰水擦脸，水珠顺着下巴滴在印有1号的球衣上。锡伯杜把战术板拍得“啪啪”响：“他们的联防在弧顶有漏洞，罗斯你要带着诺阿的掩护走中路，加索尔在罚球线接应。”加索尔递过一瓶运动饮料：“我会给你做墙，就像我们在奥运会时那样。”
马刺队的更衣室里，波波维奇正用冰水浸泡着毛巾：“公牛的篮板保护像漏雨的屋顶，迪奥你要多冲抢前场板。王朝，罗斯突破时的步幅比去年小了10公分，你可以在他第三步时下手断球。”王朝点头时，瞥见吉诺比利正在给帕克揉肩膀，两个老伙计的对话里夹杂着西班牙语的玩笑，却在提到“防守”时瞬间严肃。
下半场的哨声刚响，罗斯就用一记突破撕开了马刺的防线。他在三分线外与加索尔完成挡拆，面对帕克和格林的夹击，突然一个急停变向，膝盖的疼痛让他的动作有些变形，却还是将球送进了篮筐。35-35的比分让馆内的红色浪涛再次翻涌，看台上的球迷们齐声高喊“MVP”，声音撞在穹顶上，震得吊灯微微发颤。
马刺队的回应来自吉诺比利的“妖刀时刻”。他在巴特勒的贴防下，身体向后倾斜成不可思议的角度，右手腕却像装了弹簧般猛然发力，三分球空心入网的瞬间，阿根廷人对着替补席眨了眨眼——40-37。这记进球让波波维奇的嘴角难得地向上弯了弯，尽管很快又恢复成惯常的严肃。
第三节末段，王朝的一次飞身救球成了缩影。他扑向界外即将出界的篮球，身体在空中舒展如鹰，指尖将球拨回场内的刹那，膝盖重重撞在广告牌上。帕克抢到球后的三分命中，让马刺队以54-49领先，而王朝捂着膝盖站起来时，看台上竟响起零星的掌声——那是属于对手的敬意。
末节的决战，成了意志的较量。罗斯在膝盖的刺痛中连续突破得分，其中一记面对邓肯的高难度拉杆，让联合中心的声浪几乎掀翻穹顶——56-55。他落地时扶着膝盖喘了半分钟，却在回防时第一个冲过半场。
比赛还剩3分钟时，吉诺比利的三分球如定海神针，63-60的比分让马刺队替补席的毛巾挥舞成白色的浪。但罗斯的回应更快，他的挡拆后分球找到布鲁尔，后者的三分让比分在63-63定格，看台上的红色围巾几乎要抛进场内。
最后的1分钟，王朝成了破局者。帕克在弧顶控球时，所有防守注意力都集中在GDP组合身上，没人注意到年轻锋线已经溜底线切入。帕克的传球如电，王朝接球时的上篮动作带着身体对抗的冲撞，球进的同时哨声响起——2+1。加罚命中后，69-64的比分让联合中心的喧嚣突然哑火，只剩下空调系统的嗡鸣。
公牛队最后的进攻，罗斯在三分线外持球时，膝盖的疼痛让他的脚步有些蹒跚。他连续变向试图摆脱帕克，却在终场哨响前的刹那，强行起跳出手。篮球在灯光下划出绝望的弧线，砸在篮板上弹飞出去，邓肯抢到篮板的瞬间，时间刚好走完。
马刺队的球员们围在一起，邓肯的大手按在王朝的头上，掌心的温度透过湿透的球衣传过来。公牛队的球员们则站在场地中央，罗斯的肩膀微微耸动，加索尔拍着他的后背，巴特勒递过的毛巾上，印着公牛队的队标正慢慢被汗水浸透。
赛后的球员通道里，罗斯与王朝擦肩而过时，停下脚步。“那个抢断不错。”他说，声音里带着喘息。王朝点头：“你的突破也一样。”罗斯扯了扯护膝，转身走向更衣室时，留下一句：“下次我会赢。”年轻锋线望着他的背影，忽然明白，有些失败比胜利更值得铭记。
当马刺队的大巴驶离联合中心，芝加哥的夜色正浓。车窗外，乔丹雕像的剪影在路灯下矗立，右手持球的姿态，像在凝视着远方的战场。王朝望着那座雕像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膝盖上的护具——那里还留着救球时撞出的淤青。他知道，这座球馆的故事，永远属于那些敢于与命运较劲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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