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林时雨的“小生意”在缴纳了“保护费”后,算是获得了一种畸形的许可,得以在流魂街外围勉强立足。
他利用换来的那卷历史手抄本,如饥似渴地吸收着关于尸魂界、瀞灵廷、贵族和死神的基础知识,虽然内容粗陋且可能失真,但至少让他对这个世界的框架有了模糊的认知。
同时,他并未放松对自己开发的野路子打法的练习。
与黑骨帮的冲突让他明白,在更木区这种地方,一定的自保能力是必需品。
他将那种基于环境利用和时机把握的本能反应,更加系统化地融入到日常行动中。
走路时观察每一个可能的掩体,与人交谈时下意识地站在利于防守和撤退的位置,甚至吃饭时都会思考如何用手中的筷子进行最有效的格挡或突刺。这几乎成了他的第二本能。
然而,流魂街的秩序是如此脆弱,真正的危险往往来自那些凌驾于规则之上的存在。
这天,小林时雨正在润林安边缘地带,试图用一个从更混乱区域淘换来的、据说是某种低级虚的残骸碎片,他怀疑是假的,但样子挺唬人,向一个对其感兴趣的老魂换取更多关于鬼道原理的讲解。
突然,一股股令人极度不适的灵压如同冰冷的潮水般席卷而来。
这几股灵压混乱、暴戾,充满了不加掩饰的恶意与杀戮欲望,远非黑骨帮那些地痞可比。街道上瞬间乱作一团,魂魄们如同受惊的鸟兽,尖叫着四散奔逃,脸上写满了纯粹的恐惧。
“是十一番队!”
“快跑!是鬼严城队长手下的那群疯子!”
“他们怎么会来外围区域?!”
十一番队!鬼严城剑八!
小林时雨心中剧震,回过神来的他几乎是本能地想要跟着人群逃跑,但一种混合着警惕、厌恶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、仿佛源自遥远过去的熟悉感,让他强行压下了逃跑的冲动,迅速缩进旁边一堆废弃建材的阴影里,屏住呼吸,小心翼翼地向外窥视。
三名死神很快出现在街道中央。
为首者身高超过两米,体型壮硕得如同巨熊,古铜色的皮肤上布满伤疤,最显眼的是一道从额头划过左眼直至下颌的狰狞疤痕,让他原本就凶恶的面容更显恐怖。
他敞开着死霸装的上襟,露出肌肉盘虬的胸膛,腰间斩魄刀的刀鞘上沾着暗红色的、似乎永远无法擦干净的血迹。他仅仅是站在那里,那股混合着血腥与野蛮的灵压就几乎让人窒息。
他身后跟着两名队员,一个瘦高个,脸上挂着猫捉老鼠般的戏谑笑容;另一个矮壮敦实,眼神空洞,仿佛只是杀戮的机器。
他们并非在执行公务,更像是在进行一场狩猎游戏。目光扫过慌乱的人群,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与残忍。
一个跑得太急的老妇人被瘦高个死神伸脚绊倒,手中的包袱散开,几个好不容易攒下的、看起来还算新鲜的瓜果滚落一地。
“老东西,没长眼睛吗?差点撞到本大爷!”瘦高个死神恶人先告状,用浅打的刀鞘戳着老妇人的肩膀。
老妇人吓得浑身颤抖,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。
疤脸魁梧死神——似乎是这个小队的头目——不耐烦地哼了一声,如同闷雷。他看都没看老妇人,巨大的脚掌抬起,就要朝着那些滚落的瓜果踩下。
就在这时,一个声音响起,带着颤抖却清晰的愤怒:“住手!”
出声的不是小林时雨,而是那个一直和他交谈的老魂。老魂显然气不过,指着那些死神:“你们……你们身为死神,怎能如此欺凌流魂!”
瘦高个死神愣了一下,随即发出刺耳的笑声:“哈哈哈!欺凌?老子这是在教她规矩!”他转向老魂,眼神变得危险,“老不死的,你想出头?”
疤脸死神的注意力也被吸引过来,那双野兽般的眸子盯住了老魂。被那样的目光锁定,老魂顿时面色惨白,连退两步,刚才的勇气瞬间消散。
小林时雨在暗处看得心急如焚。他知道老魂要倒霉了。他内心天人交战:出去?等于送死。不出去?难道眼睁睁看着……
没等他想出对策,那个矮壮死神已经如同蛮牛般冲向老魂,一拳砸向他的面门,拳风呼啸,带着明显的灵压,这一拳若是打实,老魂恐怕会当场魂飞魄散!
“小心!”小林时雨再也无法坐视不管。他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,但身体已经先于思维行动。
他没有傻到直接去硬接那蕴含灵压的一拳。就在矮壮死神冲过一堆散落木棍的瞬间,小林时雨猛地从阴影中窜出,不是攻击死神,而是用尽全身力气,一脚踢在那堆木棍的底部!
“哗啦!”
散乱的木棍如同被赋予了生命般,巧妙地滚落到矮壮死神的脚下。死神前冲的势头太猛,猝不及防下被木棍一绊,顿时失去了平衡,惊呼一声,庞大的身躯向前扑倒,那致命的一拳也擦着老魂的肩膀打空,将旁边的土墙砸出一个浅坑。
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是一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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