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韫抬起泪眼,急切地抓住他的衣袖:“不,他不是!苏慕言……他只是我们苏家收养的义子。”
她依偎在他怀中,声音带着回忆的悠远,将那段尘封的往事娓娓道来:“我父亲尚在时,见他孤苦聪慧,便收为义子。他虽年长我几岁,却待我极好,教我识字念书,陪我度过年少时光。后来,他立志要寻回自己的根,要去考取功名,实现抱负。他说好男儿志在四方,当为社稷尽力。我们便在那时分开……再后来,家道中落,父亲将我托付给顾相,我便在那时失去了哥哥的音讯。”
她的声音哽咽了一下,继续道:“直到那日相府的庆功宴,我看见了他,才知道他成了当今的状元,!后来他曾说回去找过我们,但是家中变故他不知晓,回去却只见故园荒芜,旧人离散……他不知我家遭变故,不知我已入王府,我们竟就这般阴差阳错地错过了那么多年。”
昭宴霖静静地听着,心中的疑虑彻底化为了一声轻叹。他收拢手臂,将阿韫深深地拥入怀中,殿内只剩下彼此交错的呼吸声。“朕明白了……如此说来,他是在用他的方式,护着你,也……帮衬着朕。”
沉默良久,他低沉的声音才缓缓响起,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清醒与沉重,一字一句,敲在阿韫的心上。
“阿韫,”他唤她,像一声叹息,“未来的路,漫长且险。朕坐在这龙椅上,深知身不由己的滋味。所以,朕无法给你任何轻巧的诺言——那是对你爱的侮辱。”
他微微松开她,捧起她的脸,目光深邃如夜,里面盛满了她看得懂的疼惜和看不懂的复杂谋算。
“朕唯一能承诺的是,只要朕还是今日的昭宴霖,必会倾尽所有,护你周全,予你信任,不让旁人欺你分毫。”
他的拇指摩挲着她的脸颊,语气陡然变得无比凝重,甚至带上一丝决绝的寒意。
“但是,阿韫,你听着,也记牢了。倘若有一天……朕在这皇权的漩涡里迷失了自己,变得面目全非,甚至……亲手弄丢了你。”
他停顿了一下,仿佛需要积蓄力量才能说出接下来的话。
“到了那时,你万不可心软,更不要回头。你就当那个曾真心待你的昭宴霖已经死了。我知道,若真有那一日,终究……是我负了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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