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音未落,一声尖锐的破空之音便已撕裂风声,直奔她的面门而来!
苏晚音瞳孔骤缩,几乎是本能地向后仰倒,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贴地滑开。
一支淬着寒光的狼牙箭“咄”的一声,死死钉在她方才站立之处,箭羽兀自嗡嗡作响,震落一捧碎雪。
“有埋伏!趴下!”她厉声喝道。
老杜头反应极快,蒲扇般的大手一把将小石头按倒在地,用自己魁梧的身躯护住他。
紧接着,箭矢如蝗,从峡谷两侧的山壁上暴射而下!
这些箭来势汹汹,却诡异地精准。
它们并非瞄准众人的心口要害,而是专攻手腕、脚踝与膝盖,分明是要废掉他们的行动力,活捉!
苏晚音在雪地里接连翻滚,躲避着致命的攒射,心头一片冰寒。
这些人的箭术远非寻常山匪可比,更像是训练有素的猎手,在戏耍即将到手的猎物。
是二皇子的人?还是当年吞并苏家班的仇敌?
不等她细想,数十道黑影已如猿猴般从山壁上攀援而下,手持弯刀,带着一股血腥的煞气,封死了峡谷两端的退路。
为首的刀疤脸大汉狞笑一声:“苏老板,我们主子有请,别让我们兄弟难做。”
苏晚音眸光一凛。果然是冲着她来的。
她缓缓站起身,拍了拍身上的雪,看似平静,握在袖中的手却已捏紧了一枚从凤娘那得来的、淬了剧毒的银簪。
“你们主子是谁?”她冷声问道。
刀疤脸舔了舔干裂的嘴唇,眼中满是贪婪:“苏老板去了便知。若肯乖乖配合,还能少吃些苦头,否则……你这身子骨,可经不起我们兄弟几下折腾。”
话音刚落,他身后一名马匪便按捺不住,淫笑着朝苏晚音扑来!
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,一道比风雪更冷、更快的黑影,鬼魅般从林间闪出!
“嗤——”
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,那名扑来的马匪动作猛地一僵,喉间绽开一朵血花,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,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。
变故突生,所有马匪皆是一惊。
刀疤脸首领猛地回头,只见密林边缘,不知何时出现了十余名身着夜行衣、脸覆玄铁面具的黑衣人。
他们手持短弩,身背飞索,站位错落有致,气息沉凝如铁,宛如一群从地狱深处走出的勾魂使者。
“什么人?敢管你爷爷的闲事!”刀疤脸色厉内荏地吼道。
回答他的,是为首那名黑衣人一个冰冷无情的手势。
刹那间,短弩齐发!
没有箭矢的呼啸,只有“咻咻”的破风声。
弩箭细如牛毛,精准地没入每一名马匪的眉心。
整个过程,不过三息之间,数十名凶悍的马匪便尽数毙命,甚至没能发出一声完整的呐喊。
这根本不是打斗,而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屠杀!
苏晚音心中剧震,这群黑衣人出手之狠辣、配合之默契,分明是百战精锐的死士!
峡谷中重归死寂,只余下风声呜咽。
为首的黑衣人收起短弩,一步步向她走来。
他身形高大,步伐沉稳,每一步都仿佛踏在苏晚音的心跳上。
老杜头立刻将苏晚音护在身后,警惕地盯着来人。
那黑衣人停在三步之外,一言不发,只是从怀中取出一物,递了过来。
那是一方质地极佳的丝帕,月光下,上面用金线绣着的一只狐狸纹样,正衔着一弯新月,灵动而狡黠。
苏去晚音的呼吸猛地一滞。
这只衔月狐,正是夜玄宸的私人印信!
原来,他的人,早已在暗中跟随着自己。
他不仅在京城搅弄风云,其势力竟已渗透至北境雪原!
这个男人,究竟还藏着多少秘密?
“主子有令,护送苏姑娘安全返京。”黑衣人终于开口,声音嘶哑,像是刻意为之。
苏晚音接过帕子,指尖触及那冰冷的丝线,心中却涌起一股奇异的暖流。
她点了点头,声音恢复了冷静:“有劳。”
在影卫的护送下,他们有惊无险地抵达了下一处驿站。
安顿好惊魂未定的小石头和沉默的老杜头,苏晚音独坐灯下,终于打开了凤娘临别时所赠的蜡丸密函。
信中除却凤娘对往事的泣血追述,更附着一张残破的羊皮图。
图上以朱砂标注出一处名为“天音阁”的所在,位置正在皇城西北角的望楼之下。
图下附有小字:天音阁,历代伶官司藏秘之所,内封禁曲孤本、伶人罪档无数。
阁有双枢,南为阳,北为阴,需于万寿节宫中百戏同奏、钟鼓齐鸣之时,以双笛合鸣,同时催动南北音枢,方可开启。
北枢之钥,正是凤娘赠予她的那枚凤凰骨笛。
而南枢之钥的线索,则指向了一个让她意想不到的地方——夜玄宸的居所,松烟阁。
信中写道:南枢之钥,藏于松烟阁主琴“沧海”琴腹之中!
苏晚音的心猛地一跳。
凤娘,不,云知意竟连夜玄宸的秘密都知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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