景仁宫午后的阳光最是温和,透过雕花窗棂落在软榻上,给贤妃月白的寝衣镀了层金边。高峰刚用温热的木槌按完她的太溪穴,贤妃便伸了个懒腰,玉足搭在矮凳上,眼底的倦意比往日淡了许多,连说话的声音都透着几分轻快:“这几日按下来,本宫连走御花园的路都不觉得累了,以前走半盏茶就腰腹发沉,如今走两刻钟都没事。”
刘姑姑端着刚沏好的菊花茶进来,笑着接话:“可不是嘛,娘娘这气色好了,连宫里的宫女都偷偷说,娘娘比刚入宫时还显年轻呢。”她把茶杯递给贤妃,又给高峰端了杯温水,眼底带着几分欣慰——贤妃日子好过了,她们这些身边人也能少受些气。
贤妃抿了口菊花茶,目光落在高峰身上,带着几分认真:“小禄子,你这手艺实在难得,陛下近日总说腰疾犯了,上次太医院的针灸也没见好,本宫想找个机会,把你推荐给陛下,既能给陛下缓解疼痛,也能让你有个更好的前程。”
高峰正端着水杯的手顿了顿,温水的热气扑在脸上,却让他心里瞬间冷静下来。他放下水杯,对着贤妃躬身行礼,语气恭敬却带着几分谨慎:“娘娘的好意奴才心领,但奴才身份卑贱,只是个从杂役房调来的小太监,直接去给陛下调理,恐遭朝臣非议,说娘娘用‘贱奴’糊弄陛下,反而给娘娘惹麻烦。”
贤妃愣了愣,显然没料到他会拒绝:“可你的手艺比太医还管用,陛下若是知道了,定然不会在意你的身份。”
“奴才知道娘娘是为奴才好,”高峰抬起头,眼神诚恳,“但陛下的脾气咱们摸不透,而且……”他顿了顿,想起华贵妃宫娥上次来寻衅的模样,“华贵妃娘娘本就对娘娘多有不满,若是知道奴才得了陛下的青眼,怕是又要找景仁宫的麻烦。不如再等等,等奴才把调理的法子再完善些,或者等陛下主动问起,那时再引荐,才更稳妥。”
这话倒是说到了贤妃的心坎里。她失宠这些年,早已磨掉了往日的锐气,深知后宫里“枪打出头鸟”的道理。华贵妃正得宠,若是因为一个小太监得罪了她,怕是景仁宫又要回到以前那种连炭火都不够用的日子。
“你说得也有道理,”贤妃叹了口气,放下茶杯,“是本宫太心急了。”
“娘娘也是为了奴才好,”高峰赶紧说,“等过些日子,奴才把‘温经散寒’的食疗方子再调整调整,让娘娘的宫寒彻底好透,到时候陛下见娘娘气色越来越好,自然会问起原因,那时再提奴才,就顺理成章了。”
刘姑姑在一旁也帮腔:“是啊娘娘,小禄子说得对,咱们不急,慢慢来。这宫里的日子,稳当最重要。”
正说着,小德子端着一碟刚烤好的桂花糕进来,老远就喊:“禄子哥!刘姑姑!御膳房刚送来的桂花糕,还热着呢!”他把碟子放在桌上,拿起一块就往嘴里塞,烫得直哈气,“刚才在御膳房听小太监说,陛下昨天在御书房批阅奏折,腰疾犯了,疼得站都站不起来,还是苏总管扶着才坐下的。”
高峰心里一动——皇帝的腰疾这么严重?若是真去调理,一旦出了差错,可不是闹着玩的。他更坚定了“再等等”的想法,至少等自己“窥经络”的能力更稳一点,能准确判断皇帝的症状,再出手也不迟。
“吃你的糕吧,少打听宫里的事。”刘姑姑笑着拍了小德子一下,却也忍不住嘀咕,“陛下的腰疾也有些年头了,以前还能去猎场骑射,现在连久坐都不行。”
小德子嘴里塞满了糕,含糊地说:“要是禄子哥去给陛下按揉,肯定能好!上次我肩颈疼,禄子哥按了一次就不疼了!”
高峰笑着摇了摇头,没接话,拿起一块桂花糕递给贤妃:“娘娘尝尝,刚烤的,还热乎。”
贤妃接过糕,咬了一口,甜而不腻的桂花味在嘴里散开,她的心情也好了许多:“好吧,就听你的,咱们慢慢来。以后你有什么需要的,尽管跟本宫说,本宫能帮的,定不会推辞。”
高峰谢了恩,心里松了口气——还好贤妃通情达理,没坚持引荐,不然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。他知道,在这后宫里,低调才是生存之道,太出风头,只会引火烧身。
而此时的翊坤宫,却是另一番景象。华贵妃斜倚在铺着白狐裘的软榻上,手里把玩着一支嵌着东珠的步摇,脸色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。她的贴身宫娥翠儿正跪在地上,头埋得低低的,声音带着几分颤抖:“娘娘,奴婢派去的小太监回来了,说景仁宫的贤妃娘娘近日气色好转,是因为一个叫小禄子的小太监,天天给她捏脚调理,那小太监还会什么‘引火归元’的法子,比太医院的药还管用。”
“捏脚?”华贵妃冷笑一声,把步摇往桌上一扔,“一个贱奴也敢抢太医的活?贤妃真是越来越出息了,找不到别的法子争宠,就靠一个小太监捏脚?”
翠儿赶紧说:“听说那小太监以前是杂役房的,不知道从哪儿学的歪门邪道,贤妃还把他当成宝贝,连吃饭都让他在旁边伺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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