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猎前的景仁宫,活像个被芝麻饼香气裹住的 “欢乐工坊”。天刚蒙蒙亮,小德子就抱着个鼓囊囊的羊毛袋子在庭院里蹦跶,袋子里除了他宝贝的芝麻饼,还塞了两双刘姑姑缝的棉手套 —— 美其名曰 “给三皇子带的,秋猎时抓兔子不冻手”,可明眼人都知道,那手套尺寸小得只能塞下他自己的手。
“小德子!你这猴儿又在偷藏私货!” 刘姑姑拿着鸡毛掸子从屋里追出来,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小心思,“那手套是给贤妃娘娘备的,你倒好,想拿去给三皇子献殷勤,小心三皇子嫌你饼屑沾手!”
小德子赶紧把袋子抱在怀里,撒腿就跑,嘴里还狡辩:“才不是私货!三皇子昨天抓拨浪鼓都没戴手套,冻得小手通红,我这是心疼他!再说,我的芝麻饼都是干净的,没沾屑!” 跑着跑着,袋子拉链没拉好,一块芝麻饼 “啪嗒” 掉在地上,正好被路过的高峰踩了个正着,饼屑粘了满鞋。
“禄子哥!我的饼!” 小德子急得直跺脚,蹲在地上捡饼屑,眼泪都快出来了,“这是我留着给三皇子路上吃的,你踩坏了,他要是饿了怎么办啊!”
高峰无奈地弯腰帮他捡,鞋上的饼屑蹭了满手:“你要是再把给娘娘的手套塞饼袋里,别说三皇子吃不上饼,我先把你的饼全没收,让你秋猎时只能喝西北风。” 这话逗得刚走出屋的贤妃笑出了声,连永寿宫派来送东西的宫女都忍不住捂嘴偷笑。
宫女手里提着个食盒,笑着对高峰说:“禄子公公,这是林昭仪娘娘让奴婢送来的小米糕,说三皇子吃着好,让您也尝尝,还说谢谢您那日救了三皇子,秋猎时要是有需要,永寿宫的人随叫随到。”
小德子一听 “小米糕”,眼睛瞬间亮了,凑过来就要伸手拿:“林昭仪娘娘真好!小米糕是不是跟芝麻饼一样香?我能尝一块吗?就一块!” 刘姑姑赶紧拍开他的手:“你这馋猫,人家是给禄子的,要吃自己去御膳房要!”
就在景仁宫一片欢声笑语时,翊坤宫里却透着股 “炸毛前的压抑”。绿珠正跪在地上,战战兢兢地汇报:“娘娘,永寿宫的人刚给景仁宫送了小米糕,听说林昭仪还跟宫里人夸小禄子,说他是三皇子的救命恩人,连太后娘娘都夸他手艺好……”
“够了!” 华贵妃猛地把手里的玉如意摔在桌上,金线绣的桌布被磕出个印子,“一个贱奴,不过是会点按揉的伎俩,竟被捧得这么高!连太后和林昭仪都护着他,眼里还有没有本宫这个贵妃!”
绿珠赶紧磕头:“娘娘息怒!那小禄子肯定是用了什么旁门左道,不然怎么能一眼看出三皇子是积食,还能这么快治好?咱们不如…… 不如在陛下面前告他一状,说他用妖术害人,说不定能把他赶出宫去!”
“妖术?” 华贵妃眼睛一亮,随即冷笑一声,“好!就用这个!陛下最忌讳妖术邪门的东西,尤其是牵扯到皇子龙体,只要本宫说他用妖术伤了三皇子,陛下定会治他的罪!” 她越想越觉得可行,赶紧起身整理宫装,连妆都没补,就急匆匆往养心殿去 —— 她怕晚了一步,那小太监又会得到什么新的恩宠。
此时的养心殿,皇帝正和苏培盛核对秋猎的随行名单,案上还放着高峰改进的暖腰护具,护具旁摆着块没吃完的小米糕 —— 正是林昭仪早上派人送来的,皇帝尝了觉得不错,特意留了块。
“陛下,华贵妃娘娘求见。” 殿外传来小太监的通报声。
皇帝皱了皱眉,放下手里的名单:“让她进来。” 他心里清楚,华贵妃这时候来,肯定没什么好事,多半又是来告谁的状。
华贵妃一进殿,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,眼眶瞬间红了,声音带着哭腔:“陛下!臣妾要告发景仁宫的小禄子!他用妖术害人,恐伤了三皇子的龙体,求陛下为三皇子做主啊!”
皇帝愣了愣,放下手里的茶杯:“你说清楚,什么妖术?小禄子怎么害三皇子了?”
“陛下您不知道,” 华贵妃抹着眼泪,越说越激动,“那小禄子根本不懂什么按揉之术,用的全是妖术!三皇子前几日高热,他就对着三皇子的脚乱按一通,嘴里还念念有词,说是能治病,可谁知道那是不是吸走了三皇子的龙气!现在三皇子是好了,可万一留下什么病根,或是那妖术反噬,伤了皇子的根基,可怎么办啊!”
她还想继续说,皇帝却皱着眉打断她:“你说他用妖术?那你倒是说说,他用的什么妖术?是画符了,还是念咒了?”
华贵妃被问得一噎,眼神有些慌乱:“他…… 他虽没画符念咒,可那按揉的手法邪门得很!太医院的人都诊不出三皇子是积食,他一眼就看出来了,还按揉几下就好,这不是妖术是什么?说不定他是妖人转世,留在宫里,迟早会害了陛下和各位皇子!”
“荒谬!” 皇帝把手里的名单往桌上一拍,语气带着几分怒意,“若按穴调理是妖术,那太医用针灸治病,是不是也是妖术?李太医之前用艾灸帮太后缓解关节痛,是不是也该被当成妖人抓起来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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