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更的梆子声刚过,景仁宫的灯火只剩偏殿一盏残烛。高峰盘坐在榻上,指尖凝着淡金色的真气,正顺着经脉缓慢流转。自从上次用真气助李太医制药后,他便习惯每天深夜练半个时辰还阳功,一来稳固真气,二来也能缓解白天教养生课的疲惫。
真气刚运转到丹田,他忽然皱了皱眉。窗外的风明明是顺檐而过,却隐约混着一丝极轻的气流异动 —— 不是宫女太监巡夜的脚步声,更不是宫猫窜过的响动,倒像是有人贴着墙根,刻意放轻了呼吸。
高峰没动,依旧保持着练功的姿势,只是将真气悄悄聚到耳后 —— 还阳功练到一定境界,听觉会比常人敏锐数倍,哪怕是墙外老鼠啃食的声响都能辨清。这下他听得更清楚了:那人就在偏殿窗外的石榴树后,呼吸浅得几乎看不见,手指正扣着墙缝,似乎在往里窥探。
是冲着自己来的?高峰心里一沉。近来他教后宫养生,虽惹眼却都是些安稳事,宫廷里的人就算有意见,也不会用 “深夜窥探” 这种江湖手段。难道是…… 之前太后提过的江湖势力?
他故意放缓真气运转的速度,甚至让指尖的淡金色光晕暗了暗,装作练功入迷、毫无察觉的模样。果然,墙外的气息动了动,脚步声极轻地往前挪了半寸,似乎想更靠近些,看清他练功的法门。
就是现在。高峰猛地将丹田处的真气凝成一丝,顺着窗缝往外一送 —— 这丝真气看似微弱,却带着极快的速度,精准地打向那人腰间。只听 “叮” 的一声轻响,一枚巴掌大的令牌从对方腰间滑落,掉在青石板上,发出清脆的声响。
“谁!” 墙外的人低喝一声,显然没料到会被发现,脚步急促地往后退,似乎想捡令牌又怕暴露。高峰趁机掀开榻边的帘子,快步走到窗边,刚要开窗,就见一道黑影翻过宫墙,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夜色里,只留下那枚令牌孤零零地躺在地上。
“禄子哥!怎么了?” 隔壁的小德子被声响惊醒,揉着眼睛跑过来,身上还穿着半旧的寝衣,“我好像听到响声,是不是有坏人?”
高峰没回话,先让守在宫门的赵虎去追 —— 虽知道大概率追不上,却也能摸清对方逃跑的方向。他自己则打开偏殿的窗,弯腰捡起地上的令牌:令牌是玄铁打造的,一面刻着个狰狞的骷髅头,另一面是三个篆字 “幽冥阁”,边缘还沾着些墙灰,显然是刚才被真气打落时蹭到的。
“幽冥阁……” 高峰捏着令牌,指尖发凉。他虽没在这朝代待多久,却也听贤妃提过,这是江湖上最神秘的组织,专做打探消息、盗取秘宝的勾当,手段狠辣,之前丞相倒台时,就有传闻说他私下雇过幽冥阁的人。现在对方盯上自己,显然是冲还阳神功来的。
“禄子哥,这是什么?” 小德子凑过来,看清令牌上的骷髅头,吓得往后缩了缩,“好吓人!是不是坏人的东西?”
“是江湖探子的令牌,” 高峰把令牌收好,摸了摸小德子的头,“别怕,赵虎和孙虎已经去追了。你现在去把刘姑姑叫醒,让她把景仁宫的门窗都检查一遍,闩紧些,再告诉贤妃娘娘一声,让她也多留意。”
小德子虽怕,却还是用力点头,攥着衣角就往刘姑姑的住处跑,脚步都比平时快了不少。高峰则走到宫门口,见赵虎正回来复命:“公公,那人身手极快,翻出宫墙后就往城西方向跑了,属下追了两条街,没追上,只在街角发现了这个。”
赵虎递过来的是一枚细小的银针,针尖泛着淡淡的青色。“这是幽冥阁常用的迷魂针,沾了麻药,” 高峰接过银针,心里更清楚对方的目的,“他们不是来行刺的,是想窥探还阳功的练法,说不定还想用药迷晕我,逼问功法口诀。”
贤妃这时也披衣赶来,听完经过,脸色凝重:“幽冥阁敢潜入皇宫,胆子不小。他们既然盯上了还阳功,肯定不会只来一次,接下来咱们得更小心 —— 你以后练功时,我让小莲在门外守着,赵虎和孙虎也得加强巡逻,不能再给他们可乘之机。”
“我打算现在就去禀报陛下,” 高峰说道,“幽冥阁涉及江湖势力,不是咱们能单独应对的,得让禁军介入调查,不然不仅是我,宫里其他人也可能有危险。”
贤妃点头同意:“也好,陛下现在应该还在养心殿批阅奏折,你带着令牌和银针去,让他亲眼看看证据,也好重视起来。”
高峰没耽搁,揣着令牌和银针,在赵虎的护送下往养心殿走。深夜的宫道格外安静,只有宫灯在风里轻轻晃动,映得影子忽长忽短。他心里却没停:幽冥阁这次没得手,下次会不会用更狠的手段?他们是自己找上门的,还是有人雇他们来的?是之前的丞相旧部,还是…… 宫里的其他人?
到了养心殿,苏培盛见他深夜求见,还带着侍卫,知道肯定是急事,赶紧进去通报。皇帝果然还没睡,正对着一叠奏折皱眉,见高峰进来,放下笔问:“这么晚了,出什么事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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