景仁宫的晨值守卫刚换班,赵虎正跟孙虎交代昨夜巡查的细节 —— 自打幽冥阁探子潜入后,宫里各宫的戒备都严了三分,景仁宫更是加了夜间巡逻的频次。两人正说着,院门外就传来小太监的通报声,紧接着是三皇子清脆的喊叫声:“禄子哥!我来啦!”
高峰刚帮贤妃把新整理的养生课笔记归类好,听见声音便迎了出去。只见林昭仪扶着宫女的手走在前面,身上穿的淡粉色宫装衬得她气色极好,三皇子则蹦蹦跳跳地跟在后面,手里还攥着一张画纸,老远就举起来晃:“禄子哥,你看我画的兵法阵图!太傅今天夸我画得好呢!”
小德子比高峰跑得还快,一把接住三皇子递来的画纸,凑到眼前仔细看:“哇!这是八卦阵吧?你画的坐标点比上次清楚多了!要不要我帮你用芝麻壳贴在上面,这样更显眼!”
“好呀好呀!” 三皇子立刻点头,拉着小德子就往屋里跑,完全忘了跟在后面的林昭仪。林昭仪无奈地笑了笑,目光落在高峰身上,语气里带着几分熟稔的温和:“近来宫里戒备严,没打扰你休息吧?我今日来,一是带三儿来谢谢你,二是有件事想跟你商量。”
高峰侧身引她往廊下坐,刘姑姑很快端来刚沏好的芝麻枸杞茶,茶杯是林昭仪上次落在这儿的白瓷杯,杯沿还留着淡淡的兰花纹。“娘娘客气了,三皇子学业进步,是他自己用心,我不过是提了些小建议。” 高峰递过茶杯,“您说的事,是关于三皇子的调理,还是有其他安排?”
林昭仪接过茶杯,指尖在杯沿摩挲了两下,像是在斟酌措辞。她看了眼屋里正跟小德子贴芝麻壳的三皇子,才压低声音开口:“是我私人的事。你前后帮了三儿太多 —— 上次遇刺是你救了他,后来大皇子诬陷他私藏兵书,也是你找证据帮他洗清冤屈,就连他学兵法、调理身体,你都没少费心。我这做母亲的,总想着要好好谢你才是。”
高峰心里一动,隐约猜到她想说什么,却没接话,只静静听着。
“我娘家在京城有间商铺,” 林昭仪继续说,语气更诚恳了些,“就在西街的绸缎巷,地段好,平日里经营丝绸和布料,每月能有几十两银子的进项。我想着,你在宫里虽有俸禄,可日后若是离宫,总得有个依靠。这商铺就当我谢你的礼物,过户到你名下,以后不管是自己经营,还是租出去收租,都能有个保障。”
这话一出,不仅高峰愣了,连端着点心过来的刘姑姑都停下了脚步,手里的芝麻酥差点没拿稳。屋里的小德子也听见了,探出头来问:“商铺?是不是像御膳房那样能做芝麻糕的地方?禄子哥,咱们有了商铺,就能天天做芝麻糕卖了!”
高峰先对着小德子摇了摇头,才转向林昭仪,语气恭敬却坚定:“娘娘的好意,奴才心领了。但这商铺,奴才不能收。”
林昭仪显然没料到他会这么干脆地拒绝,皱了皱眉:“你是嫌商铺小,还是觉得我这谢礼不够重?若是你有其他想要的,尽管跟我说,只要我能办到,一定帮你寻来。”
“娘娘误会了,” 高峰赶紧解释,“奴才不是嫌商铺不好,是真的不能收。您想,我现在的一切 —— 能在景仁宫安身,能给陛下、太后调理身体,甚至能教后宫妃子养生,都是陛下给的恩典。若是再收下您这么贵重的商铺,传出去别人会怎么说?说我借着调理的由头,向您索要财物?或是说您拉拢宫中太监,为三皇子铺路?”
他顿了顿,目光落在屋里正开心贴芝麻壳的三皇子身上,语气更柔和了些:“我倒没什么,可这事若是牵连到三皇子,让陛下或是其他皇子误会他,那我岂不是好心办了坏事?您是三皇子的母亲,肯定也不希望他因为这点小事落人口实,对不对?”
林昭仪沉默了。她之前只想着要好好感谢高峰,却没考虑到这些层面。是啊,高峰现在是陛下信任的人,若是被人抓住 “收重礼” 的把柄,不仅高峰会受牵连,三皇子也可能被冠上 “结党” 的嫌疑 —— 大皇子刚被禁足没多久,宫里盯着三皇子的人可不少。
“是我考虑不周了。” 林昭仪叹了口气,脸上露出几分愧疚,“我只想着报恩,却忘了这宫里的规矩和是非。倒是让你为难了。”
“娘娘千万别这么说,” 高峰赶紧摆手,“您的心意,奴才记在心里。其实对我来说,能看到三皇子平平安安、学业进步,能帮您和宫里的人调理好身体,比什么礼物都重要。再说,我在景仁宫过得很好,有陛下的恩典,有刘姑姑、小德子和贤妃娘娘的照顾,吃穿用度都不缺,真的不需要额外的保障。”
贤妃这时从屋里走出来,手里拿着刚缝好的帕子,上面绣着淡淡的芝麻苗图案。“林昭仪,你也别劝了,” 她笑着开口,“高峰的性子我了解,他不是贪财的人,反倒最看重‘安稳’二字。你若是真为他好,就别让他卷入这些‘财物’的是非里,毕竟在宫里,安稳比什么都难得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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