养心殿内的熏香还带着淡淡的龙涎味,楚昭帝放下手中的奏折,目光落在站在阶下的高峰身上,语气里满是赞许:“祭坛之事,若不是你提前感知危险,后果不堪设想。你不仅心思缜密,还有这旁人没有的本事,留在后宫调理身体,倒是屈才了。”
高峰垂首躬身,指尖轻轻攥着衣摆 —— 自前日祭坛风波后,皇帝召见他的次数明显多了,每次都少不了夸赞,只是今日的氛围,比往日更郑重些,倒让他心里多了几分揣测。
“陛下谬赞,” 高峰声音平稳,“奴才只是运气好,还阳神功恰好突破,才能感知到危险。能为陛下分忧,是奴才的本分,谈不上屈才。”
楚昭帝笑了笑,示意苏培盛搬来一张锦凳:“坐吧,今日找你,是有件事想跟你商量。尚宝监掌印太监上月告老还乡,这职位一直空着 —— 尚宝监管着朝堂印玺,还要参与朝政讨论,需得是心思细、信得过的人才能担此重任。朕思来想去,你最合适。”
这话一出,高峰心里猛地一沉,连带着指尖都有些发凉。尚宝监掌印太监,看似只是管印玺,实则是皇帝身边的近臣,能接触到最核心的朝政机密,权力不小。可越是权大的位置,越是众矢之的 —— 之前大皇子拉拢他不成便处处针对,若是他真的参与朝政,岂不是成了所有夺嫡势力的眼中钉?不仅自己危险,景仁宫的人、三皇子,都可能被牵连。
高峰立刻站起身,再次躬身,态度比之前更恭敬:“陛下厚爱,奴才感激不尽。只是奴才性子愚钝,自入宫以来,只懂些足底按揉、调理身体的粗浅本事,对朝堂之事一窍不通 —— 尚宝监掌管印玺,参与朝政,若是奴才出了差错,误了陛下的大事,那可就罪该万死了。”
楚昭帝脸上的笑容淡了些,眉头微蹙:“你不必过谦,太学经费案、科举舞弊案,你都能想出好法子解决,怎么会不懂朝政?不过是缺些经验,慢慢学便是。”
“不是奴才推脱,” 高峰抬起头,眼神诚恳,“奴才知道尚宝监职位重要,可正是因为重要,才不能由奴才来担。奴才没有朝堂根基,也不懂派系平衡,若是贸然上任,不仅做不好事,还会被人利用,成为朝堂争斗的靶子。到时候不仅奴才自身难保,还可能连累陛下,甚至给三皇子、给后宫惹来麻烦 —— 之前大皇子因奴才拒绝拉拢而处处针对,便是前车之鉴。”
这话戳中了楚昭帝的顾虑。他确实想提拔高峰,可也清楚朝堂争斗的凶险,高峰没有背景,若是真的卷入其中,怕是难以自保。楚昭帝沉默片刻,手指在案上轻轻敲了敲,目光落在高峰身上,带着几分审视:“你是怕卷入纷争,还是真的只想调理身体?”
“奴才是真的想安稳做事,” 高峰语气坚定,“留在后宫,能帮太后、皇后调理身体,教各宫妃子养生;跟李太医合作,能改进药方,帮宫里人少受病痛之苦;偶尔帮陛下查些小事,也能尽一份力。这样的日子,奴才已经很满足了。若是参与朝政,反而会让奴才分心,既做不好朝政的事,也耽误了调理的本分,得不偿失。”
苏培盛在一旁见皇帝神色松动,赶紧打圆场:“陛下,小禄子公公说得也有道理。他做事稳妥,留在后宫确实能帮不少忙。尚宝监的职位,不如再慢慢选,总能找到合适的人。”
楚昭帝看着高峰,忽然笑了 —— 他原本还担心高峰会贪慕权力,现在看来,倒是他多虑了。这小太监不仅有本事,还懂得知足,不贪权不冒进,这样的人,才更值得信任。
“好,” 楚昭帝点头,“朕不勉强你。你既想留在后宫,那就继续做你擅长的事。只是你要记住,不管什么时候,朕都是你的靠山,若是有人敢找你麻烦,尽管跟朕说。”
高峰心里松了口气,再次躬身谢恩:“谢陛下体谅!奴才定不会辜负陛下的信任,好好做事,帮陛下分忧,帮后宫安稳。”
从养心殿出来,阳光正好,洒在宫道的青石板上,泛着淡淡的光。赵虎见他出来,赶紧迎上去:“公公,没事吧?陛下留您这么久,是不是有什么要紧事?”
“没事,” 高峰笑着摇头,“陛下只是想提拔我,我婉拒了。还是留在景仁宫,做些安稳的事好。”
赵虎松了口气:“那就好!那些朝堂上的事,本就不是咱们该掺和的,安安稳稳调理身体,帮衬着三皇子,比什么都强。”
回到景仁宫时,贤妃正在廊下跟小德子整理养生课的穴位图。小德子见他回来,立刻蹦起来:“禄子哥!你可回来了!容妃娘娘刚才派人来,说她按你教的穴位按了几天,肩颈一点都不疼了,还送了我一包芝麻糖!”
高峰接过小德子递来的芝麻糖,剥开一块放进嘴里,甜香在舌尖散开,心里的踏实感更浓了。贤妃看着他的神色,便知道事情妥了,笑着问:“陛下是想让你参与朝政?你拒绝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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