辰时的阳光刚漫过景仁宫的宫墙,高峰就站在廊下皱紧了眉。往常这个时候,小德子早该提着半袋芝麻糖从御膳房回来了 —— 昨天夜里他还跟小德子说好,今天要一起去太医院帮李太医整理药膏,可眼下都快到巳时,连个人影都没见着。
“刘姑姑,您最后见小德子是什么时候?” 高峰转身问正在擦拭茶具的刘姑姑,声音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。
刘姑姑停下手里的活,想了想:“今早卯时过半,他说去御膳房给您拿新做的芝麻酥,还说王师傅昨晚特意留了刚出炉的,去晚了就没了。”
高峰心里一沉。御膳房离景仁宫不过两炷香的路,就算排队等芝麻酥,也不该这么久。他快步走到宫门口,拉住一个路过的小太监:“你今早去御膳房了吗?见没见到小德子?”
那小太监愣了愣,点头道:“见过!大概卯时末,我还跟他打招呼来着,他说拿了芝麻酥就回景仁宫,怎么,他还没回去?”
“没回。” 高峰的指尖微微发凉,又追问,“你见他离开御膳房了吗?有没有跟其他人一起走?”
“没跟人一起,他一个人提着食盒走的,方向就是景仁宫这边。” 小太监说完,见高峰脸色不对,又补了句,“对了,我当时好像看到宫墙拐角有个穿灰衣的太监,一直盯着小德子,当时没在意,现在想想,那太监看着眼生,不像咱们宫里的人。”
灰衣太监?眼生?高峰的心瞬间提了起来 —— 上一章御膳房王师傅说过,有陌生太监打听皇子膳食,难不成是同一伙人?他立刻转身,沿着景仁宫到御膳房的路快步走,眼睛紧紧盯着地面,生怕错过什么线索。
走到宫墙拐角处,地上的一抹浅黄吸引了他的注意 —— 是芝麻酥的碎屑,还沾着点油渍,显然是从食盒里掉出来的。碎屑旁还有一道浅浅的拖拽痕迹,一直延伸到宫墙下的柳树丛里。
高峰拨开柳枝,一块折叠的字条躺在草丛里,上面用墨汁写着几行歪歪扭扭的字:“想救小德子,今日未时带还阳神功秘籍来城外西郊破庙,不许带任何人,否则就等着收尸。” 字条右下角画着个黑色的骷髅头,正是幽冥阁的标记。
“幽冥阁……” 高峰攥紧字条,指节泛白。小德子跟着他这么久,从来没跟人结过怨,幽冥阁抓小德子,分明是冲着他来的 —— 上次抓了杀手,这次竟用绑架的法子逼他交功法,真是卑劣至极。
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:不能慌,小德子还等着他救,若是他乱了阵脚,只会让小德子更危险。幽冥阁要的是还阳神功,只要他带着 “秘籍” 去,小德子暂时就是安全的;但也不能真的把秘籍交出去,更不能单独赴约,必须找帮手。
高峰立刻去找禁军统领赵峰。赵峰上次参与过抓捕幽冥阁杀手,一听小德子被绑架,当即拍桌:“这群逆贼,竟敢在皇宫附近绑人!小禄子公公放心,末将这就带三百禁军,提前去西郊破庙埋伏,等您信号,咱们一举拿下他们!”
“多谢赵统领。” 高峰松了口气,又道,“我得准备一本假秘籍,先稳住他们。还请赵统领让兄弟们多带些绳索,尽量抓活口,说不定能从他们嘴里问出幽冥阁总舵的位置。”
赵峰点头:“没问题!末将这就去安排,咱们未时前一定到破庙周围埋伏好,您只管去赴约,注意安全。”
从禁军大营回来,高峰立刻在案前翻找 —— 他需要一本看起来像秘籍的书,又不能真的泄露还阳神功。最后,他找出一本旧的《黄帝内经》,把里面关于经络穴位的内容撕下来,重新装订,又在封面上写 “还阳神功秘籍” 五个大字,里面掺了些无关的养生口诀,甚至故意画错了几个穴位图,确保就算被拿走,也练不成功法。
“禄子哥,你真的要去吗?太危险了!” 贤妃听说此事,急得在屋里转圈,“要不咱们再等等,跟陛下禀报,让陛下多派些人?”
“来不及了,娘娘。” 高峰把假秘籍放进怀里,又揣了把锋利的短刀 —— 是上次皇帝赏的,用来防身,“幽冥阁要的是我一个人去,若是让陛下知道,他们说不定会对小德子下毒手。赵统领已经安排了禁军埋伏,不会有事的。”
刘姑姑递来一个布包,里面装着几块芝麻糖和一壶水:“带上吧,路上饿了能吃点。那破庙偏僻,说不定还能给小德子带点吃的。”
高峰接过布包,眼眶有些发热:“谢谢刘姑姑,我会把小德子平安带回来的。”
未时还差一刻,高峰提着假秘籍,独自来到西郊破庙。破庙早已荒废,屋顶漏着洞,阳光透过洞洒在地上,形成斑驳的光点,墙角堆着枯草,风一吹,发出 “沙沙” 的声响,格外渗人。
“还阳神功秘籍带来了吗?” 一个粗哑的声音从破庙深处传来,紧接着,两个穿着黑衣的人押着小德子走了出来。小德子的嘴被布条堵着,双手反绑在身后,脸上有泪痕,看到高峰,眼里立刻泛起光,却只能发出 “呜呜” 的声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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