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镇抚司诏狱最深处,潮湿阴冷的石室里,贾赦被剥去华服,只穿着一件单薄的中衣,蜷缩在角落。
铁链将他锁在墙上,只能保持半蹲的姿势。
哗啦——一桶冰水当头浇下,贾赦冻得直打哆嗦。
陆远坐在他对面的太师椅上,慢条斯理地翻看案卷。
贾赦,石呆子的案子,你是认还是不认?
贾赦牙齿打颤:我、我乃朝廷册封的一等将军,你、你无权...
陆远将一叠供词摔在桌上,京兆府的书吏已经招了,是你指使贾雨村构陷石呆子。那些扇子现在就在你书房紫檀匣子里,要本官拿来对质吗?
贾赦面如死灰,却仍强撑道:陆远!你别欺人太甚!我贾家在朝中不是没人,王子腾是我连襟,宫里的元妃是我侄女!你敢动我,他们不会放过你!
陆远冷笑一声,对身旁的赵烈使了个眼色。
赵烈会意,从炭盆中取出一根烧红的烙铁,在贾赦面前晃了晃。
你、你要干什么?贾赦声音开始发抖,眼睛死死盯着那冒着白烟的红烙铁。
最后问一次,认还是不认?陆远的声音平静得可怕。
贾赦咽了口唾沫,额头渗出冷汗:我、我可是...
啊——!
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响彻诏狱。
红烙铁按在贾赦大腿上,皮肉烧焦的气味顿时弥漫开来。
贾赦疼得浑身抽搐,眼泪鼻涕糊了一脸:我认!我认!求陆大人开恩啊!
陆远示意停下,冷冷道:早知今日,何必当初?把供状给他画押。
贾赦颤抖着手在供状上按下手印,突然扑倒在地连连磕头:陆大人饶命啊!我愿献上全部家产,只求...
家产?陆远冷笑,你以为锦衣卫缺你那点银子?
贾赦眼珠一转,突然道:我、我有个女儿,名唤迎春,年方二八,生得如花似玉,至今待字闺中。若陆大人不嫌弃,我愿将她送与大人为妾,只求大人高抬贵手...
陆远闻言,眼中怒火骤起,猛地一拍桌案:混账东西!虎毒尚且不食子,你竟拿亲生女儿做交易?赵烈,再加二十杖!
陆大人!陆大人饶命啊!贾赦惊恐万状,但已被两个力士按在刑凳上。
板子重重落下,贾赦的惨叫声一声高过一声,最后变成了断断续续的呻吟。
————
荣国府内,贾母卧房里挤满了人。
王夫人正命人速去请太医,邢夫人哭得眼睛红肿,王熙凤强打精神指挥下人。
贾政在厅中来回踱步,不住叹气。
这可如何是好...贾政喃喃道,大哥这次犯的事,怕是难以善了...
贾琏站在角落,脸上担忧中竟隐隐透着一丝释然。
王熙凤瞥见丈夫神色,悄悄掐了他一把,低声道:这时候还发呆?快去请王家舅舅来商议!
贾琏如梦初醒,连忙应声出去。
不多时,贾琏垂头丧气地回来:王子腾大人说...此事涉及命案,他不好插手...
什么?邢夫人尖声道,他可是兵部尚书,连这点面子都没有?
王夫人皱眉道:那贾雨村呢?此事他也脱不了干系,总不能坐视不理吧?
贾琏苦笑:贾雨村...听说已经称病闭门不出了。
屋内一片死寂。
良久,王夫人幽幽道:看来...只能用老办法了。
贾母虚弱地抬起眼皮:什么...老办法?
王夫人凑近贾母耳边低语几句。
贾母先是一惊,随即长叹一声:作孽啊...可眼下...也只能如此了...
王熙凤眼珠一转,立刻明白了王夫人的意思,轻声道:二姑娘性子最软,又是大老爷亲生女儿,由她去...最合适不过。
贾政闻言,眉头紧锁:这...不妥吧?迎春那孩子...
老爷!王夫人打断他,难道眼睁睁看着大哥死在诏狱里?再说,那陆远年轻有为,迎春跟了他也不算委屈。
贾政还想说什么,却被贾母虚弱的声音打断:就这么...定了吧。凤丫头,你去安排。
大观园内,迎春正在自己的紫菱洲绣花,突然见王熙凤带着几个婆子匆匆而来。
二妹妹,王熙凤脸上堆着笑,眼中却闪烁着精明的光芒,有件好事要与你说。
迎春怯生生地放下绣绷:凤姐姐请说。
王熙凤拉着她的手坐下:你父亲在朝中出了些岔子,如今被锦衣卫的陆大人请去问话。咱们想着,若是你能去陆府走一趟,替父亲说几句好话...
迎春脸色刷地变白,手指绞紧了帕子:我、我一介女流,如何能...
哎呀,王熙凤拍拍她的手,那陆大人年轻有为,府上正缺个知书达理的。你若去了,说不定还能得个好归宿呢。
迎春眼中泛起泪光,却不敢拒绝,只低声道:但凭...但凭老太太、太太做主...
王熙凤满意地笑了:好妹妹,果然懂事。快收拾几件衣裳,咱们这就出发。
消息很快传遍大观园。
宝玉听闻,急匆匆赶来,正撞见迎春被王熙凤拉着往外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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