紫鹃惊叹:“这般精巧的物件,怕是宫里也难得一见!”
黛玉抚摸着那冰凉莹润的漆面,心中感动难言。他连她素日爱梅的喜好都记得这般清楚。那梳蓖更是女儿家私密之物,他送这个……
正想着,陆远身边的小厮又来传话:“大人说,请林姑娘得空去书房一趟。”
黛玉微怔,收拾了一下心情,带着那漆盒去了澄心斋。
书房内只点了一盏灯,陆远坐在书案后,正在看一封书信。见她进来,示意她坐下。
“东西可还喜欢?” 他问。
“太贵重了。” 黛玉将漆盒放在桌上,“大人不必如此破费……”
“喜欢就好。” 陆远打断她,放下信,目光落在她脸上。
烛光摇曳,她今日穿了件浅杏色绣缠枝玉兰的夹袄,更衬得肤色莹白,眸光清亮。
“过来。”
黛玉迟疑了一下,起身走到书案旁。
陆远握住她的手,将她拉到身侧,另一只手拿起那柄漆雕梳蓖,很自然地替她理了理鬓边一丝微乱的发,然后将梳蓖轻轻簪在她发间。
他的动作算不上十分熟练,却异常轻柔。
指尖偶尔碰到她的耳廓,带起一阵战栗。
“好看。” 他端详了一下,评价道。
黛玉的脸又红了,垂下眼不敢看他,心跳得厉害。
发间那小小的梳蓖,似乎有千钧重。
陆远松开手,转而从抽屉里取出一个更小的锦囊,递给她:“这个,贴身收着。”
黛玉接过,打开,里面竟是一枚羊脂白玉雕成的平安锁,不过拇指大小,玉质温润无瑕,雕工简洁古朴,用一根细细的赤金链子穿着。
“这是……”
“在扬州大明寺请方丈开过光的。” 陆远语气平淡,“你身子弱,戴着辟邪保平安。”
黛玉捏着那枚犹带他掌心余温的玉锁,只觉得喉头有些哽咽。
这般细致入微的呵护,是她前半生从未得到过的。
父亲早逝,母亲病故,寄居贾府,虽有外祖母疼爱,却终是寄人篱下,何曾有人将她这般珍而重之地放在心上,连平安琐事都顾虑周全?
“大人……”
她抬起头,眼中已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光,在烛光下晶莹闪烁,“黛玉何德何能……”
“不必说这些。”
陆远抬手,用指腹轻轻拭去她眼角将落未落的泪珠,“我说过,这里便是你的家。我既带你出来,便会护你周全。”
他的指腹带着薄茧,动作却极尽温柔。
那点粗粝的触感,反而更添真实。
黛玉再也抑制不住,泪水滚落下来,却不再是悲伤,而是某种积蓄了太久、终于得以释放的委屈与感动。
她向前一步,将额头轻轻抵在他肩上,无声地流泪。
陆远身体微微一僵,随即放松下来,伸手揽住她微微颤抖的肩膀,无声地给予依靠。
窗外,秋风渐紧,吹得窗纸簌簌作响。
书房内,一灯如豆,两人相拥的影子投在墙壁上,静谧而温暖。
良久,黛玉才止住泪,有些不好意思地退开,用手帕拭去泪痕。陆远也不多言,只道:“回去歇着吧。链子戴好,别离身。”
“嗯。”
黛玉点头,将那玉锁小心戴在颈间,贴着肌肤,一片温润。她走了两步,又回头,轻声道:“大人也早些安歇。”
回到竹影斋,黛玉对镜自照,发间那柄精致的漆雕梳蓖,颈间那枚温润的玉锁,都是他给的印记。
紫鹃服侍她卸妆时,见了玉锁,又是一阵惊叹。黛玉只道是寻常饰物,让她收好。
夜里,她握着那玉锁入睡,只觉得无比安心。梦中不再有阴霾纠缠,只有一片宁和的、带着暖意的光。
自那夜之后,黛玉心境愈发开阔安宁。
她依旧沉静,但那份沉静中,不再有挥之不去的哀愁,而是沉淀下来的、属于被珍视的女子的柔和与光彩。
她开始更积极地参与园中事务,协助宝钗打理一些文书账目,她的字迹清秀灵逸,心思缜密,竟十分得力。
与姐妹们相处也更见从容,偶尔还会主动说笑。
湘云私下对宝琴道:“你发觉没,林姐姐如今爱笑了许多,整个人像是……像是被雨水洗过的竹子,清凌凌的,却又透着股鲜活气儿。”
宝琴点头:“确是。想来是江南水土养人,再者……”
她顿了顿,抿嘴一笑,“心有所安,人自然就不同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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