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砚同时上前一步,半截断刀闪烁森冷寒光,刀尖轻轻一抬,声音冷得像铁水滴入冰窟:“再敢近一步,死。”
冰冷两个字,压得狱吏脚步一顿,背脊生寒。
全堂寂静到极点。
——疯与冷,疯癫挡前,冷厉压后,活生生将符官护在背影之间。
年轻符官浑身发抖,却泪水顺着眼角滚落。他知道,若没有这疯癫女子的药针和这冷厉男子的断刀,他此刻已经是一具尸体。
“我……我不再收回!”他忽然嘶声喊出,声音颤抖,却带着决绝,“此痕确是后添!残影暴走,并非二人所致!”
轰!全堂彻底炸开!
群臣中爆发出混乱的窃窃私语,有人震惊,有人面色惨白,有人冷汗直流。
殿外百姓的喊声却瞬间变得更加疯狂,仿佛有无形的手在操控。
“假证!”
“符官通敌!”
“必杀二人!”
“还我魂域清明!”
声浪如山海,铁门轰鸣,似要被巨浪冲垮。
六族长老脸色铁青,猛然喝道:“孽障!此等乱臣,当堂诛杀!否则天下难服!”
他声音如雷,直震得许多官吏不敢抬头。
另一名长老接声冷笑:“江枝疯言惑众,萧砚以武压堂,符官受胁乱证!若今日不立死罪,何以平天下?!”
群臣低语声起,有人附和:“是啊,若不处置,恐天下不宁……”但更多人面色迟疑,不敢轻易表态。
此刻,堂心的空气仿佛凝成了实质,压得人连呼吸都带着血腥。
江枝猛地抬头,双眼猩红,唇角鲜血涂抹,却笑得更加癫狂:“哈哈哈哈!好啊,好一个‘武压堂’,好一个‘惑众’!六族啊六族,你们这是急得露出獠牙了吗?要疯子和冷脸死?来啊!杀疯子一刀,试试看能不能封住天下的嘴!”
她一步步逼近案几,血迹滴落在石砖上,留下猩红印记,像是疯子亲手写下的血书。
她声音越来越尖锐,癫笑里夹着嘶吼:“来啊!杀疯子!杀疯子!你们六族敢不敢?哈哈哈哈哈!”
她的笑声刺破耳膜,群臣中不少人被震得心头发麻。
萧砚则冷冷抬起断刀,横于身前,声音低沉而森寒:“若今日强行诛杀,本将以刀开堂。届时,殿中无人生还。”
短短数语,冷意直逼骨髓,群臣面色剧变。
堂外百姓的声浪此刻被震得短暂停顿,随即再次爆发,却夹杂着明显的混乱与恐惧。
——疯癫的叫嚣与冷厉的威胁,硬生生将堂局拉到濒临崩溃的边缘。
主审长老脸色青白交错,死死盯着堂心的二人。半晌,他忽然一杖敲地,声音如同撕裂的裂帛:“此案,证据未清,符痕尚存疑点……再审!”
轰然一声,全堂俱震。
群臣松了一口气,却不敢多言。
六族长老们神色阴鸷,却暂时收敛。
江枝忽然“扑哧”笑出声,笑得癫狂而刺耳:“哈哈哈哈!再审!再审!好啊!疯子最喜欢再审!一次一次拆开你们的假证,把你们的脸撕得连骨头都不剩!”
萧砚冷冷收起断刀,背影冷硬如铁,声音森寒:“等。”
二人并肩而立,血与冷并存,疯与铁并肩。
殿外的呼声依旧轰鸣,但殿内的局势,已被他们硬生生撑住。
符官们跪倒在地,泪流满面,却在心中暗暗记下:今日若能生,还要将真相告于世人。
堂外的天幕,黑焰再度翻滚,愈发明显,仿佛在酝酿一场更大的风暴。
——初审未果,二审未成。
魂案之局,已彻底变成一场疯癫与冷厉的拉锯。
真正的暗潮,仍在等待下一次爆裂。
符官们如释重负般退下,背影摇摇欲坠,几乎是在被群臣复杂的目光推搡着离开审堂。
他们步出殿门时,殿外百姓的喊声仍在轰鸣,如浪潮般一波高过一波。那些喊声,有的带着真切的愤怒与惶惶不安,有的却透出一种刻意整齐的节奏——就像是一支被无形之手操纵的鼓队。
“符官通敌!”
“符官乱证!”
“处死二人!”
年轻符官走在最末,他的双手死死抓着符笔,指关节泛白,泪水混着冷汗,湿透了胸襟。两位年长的符官低声劝道:“莫说了,保住性命要紧。”
年轻人却摇头,咬牙低声:“今日若不说,便是枉为符官。可说了……怕是我家族再也无路可走。”
他抬眼看了看阴沉的天幕,心头涌起复杂的苦涩。那癫笑女子的背影,那冷厉男子的断刀,仍在他眼中挥之不去。他忽然意识到,他们已替自己扛下生死。
“或许……疯与冷,才是真正的清明。”年轻符官喃喃,脚步却更加沉重。
——
六族的偏殿,灯火幽幽。
主审长老神色阴鸷,面色铁青。几名长老聚于一处,声音低沉,却带着森森杀机。
“今日失手,符官竟敢吐露真言!”
“江枝癫言扰堂,萧砚冷刀压人,简直无法无天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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