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晚把最后一块芯片扔进酸液瓶,液体“滋啦”一声冒起细小的气泡,金属外壳迅速变黑、卷曲,最后沉到瓶底。她拧紧盖子,塞进背包夹层,动作干脆利落,没有一丝拖泥带水。
沈倾寒摘下耳机,耳尖微微泛红。她没说话,只是抬手揉了揉太阳穴,左手还紧紧攥着那把折叠刀,指节都泛白了。
“信号切断了吗?”江晚问。
“三层跳板已经断开,日内瓦那边查不到痕迹。”沈倾寒声音很稳,可尾音有点发涩,“银行系统触发了预警日志,但记录的是废弃中转站的IP,他们追不到我们。”
江晚点点头,收起终端,拉上背包拉链。窗外天色阴沉,远处的城市被低云笼罩,模糊不清。她走到门边,拉开铁皮屋锈迹斑斑的门栓,冷风立刻灌了进来。
两人一前一后走出通信站。外面停着一辆深灰色厢式车,车牌蒙着灰,像是很久没人动过。江晚打开副驾门,沈倾寒坐进去时动作顿了一下,左手撑在车门边缘才稳住身体。
江晚绕到驾驶位,启动车子。引擎声低沉有力,仪表盘亮起柔和的绿光。她调出导航,输入一个临时中继点坐标,然后拔下U盘,在指尖轻轻一捏,看了两秒,随手丢进手套箱。
车子驶出荒地,轮胎碾过碎石路发出“咯噔咯噔”的闷响。高速公路入口就在前方三百米,交通灯由红转绿。
“她会去。”沈倾寒忽然开口,目光盯着前方逐渐清晰的高架桥,“那种人,绝对不会让别人碰她的保险柜。”
江晚应了一声:“反恐协议流程是真实存在的,她没理由怀疑。”
“但她会警觉。”沈倾寒靠在椅背上,闭了闭眼,“刚才通话用了七分十六秒,比标准通知长了近三倍。我故意放慢语速,留出反应时间——她中途有一次呼吸变浅,那是起疑的征兆。”
“可她还是答应亲自去了。”江晚说,“掌控欲压过了戒心。”
“现在她脑子里只有一个问题:为什么偏偏是今天?”
“那就让她一直想。”江晚踩下油门,车子汇入主道车流,“我们给的答案,永远不在她能查到的地方。”
车厢安静下来。风声从车窗缝隙钻进来,空调出风口发出轻微的嗡鸣。沈倾寒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左手,绷带边缘渗出了血丝,但她没管,只是把刀换到右手,轻轻放在腿上。
江晚扫了眼前视镜。后面跟着三辆车,都是普通家用车型,行驶轨迹也没什么异常。她调整了下方向盘,继续往前开。
苏黎世分行的电话是在两小时前打的。沈倾寒用德语陈述风险升级程序,语气冷静克制,每一个停顿都精准得像瑞士钟表。她不说多余的话,也不带情绪,正是这种近乎冷漠的专业感,让人无法质疑。
与此同时,江晚早已将伪造的检测报告注入银行内网,推送到风控部门。文件格式、签名链、加密层级全都仿得一模一样,连时间戳都和系统同步完美匹配。陆曼收到短信时,正在办公室看化工厂爆炸的新闻。三分钟后,她拨通银行紧急专线,要求确认金库状态。
银行回复:“检测到不明化学残留物,您的07号保险柜已被标记为高危账户,需持有人本人到场完成生物复核及协议更新。”
这不是常规操作,但也不是凭空捏造。国际金融机构确实有这类应急机制,尤其涉及跨境资产保护时,宁可误判也不能漏判。陆曼没犹豫太久,立刻下令准备私人飞机。
这一切,都在后座的平板电脑上实时显示。
江晚瞥了眼屏幕右下角的时间:上午九点四十七分。航班计划显示,陆曼的专机预计十一点零五分抵达苏黎世机场,银行预约时间为十一点四十。
“线人已经进去了。”沈倾寒睁开眼,声音清亮了些,“保洁调度系统最后确认,C区金库将在十点十三分进行例行清洁。他有四分钟的操作窗口。”
江晚点头:“磁吸贴片能撑多久?”
“至少七十二小时。柜体内壁是金属的,吸附牢固,不会掉。等她打开柜子,第一眼就能看到那行字。”
“只写一句话就够了。”江晚轻声说,“太多反而像挑衅,一句话才是提醒——有人来过。”
沈倾寒嘴角微微一动,没笑,眼神却冷了下来。
十点五十八分,车子驶离高速,转入郊区环线。江晚关掉导航,改用手动路线。她不想留下任何联网痕迹。
十一点二十三分,沈倾寒的备用手机震动了一下。是一张照片,来自线人。
画面很暗,显然是用袖口摄像头拍的。镜头对准一个半开的金属柜门,内壁平整,中央贴着一张极薄的纸条,上面打印着七个汉字:
游戏才刚开始。
字体普通,无署名,无水印,看不出任何技术痕迹。
沈倾寒把手机递给江晚。两人静静看着,谁都没说话。
江晚把手机放进屏蔽袋,塞进背包最里层。
“她现在应该快到金库了。”沈倾寒低声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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