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晚的脚踩进黑暗的裂缝,身体却没有掉下去。她停在半空,好像被什么东西托着。前面没有路,也没有光,只有乱七八糟的线条在周围飘动。她没回头,但她知道沈倾寒就在后面。
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。
皮肤碰到的那一刻,她左手的那道旧疤突然发烫。不是疼,是热,像是有什么东西被唤醒了。她终于转头,看见沈倾寒站在虚空中,黑发垂下来,脸色很白,锁骨上的花纹一闪一闪地发红光。
她们都没说话。
沈倾寒抬起脚,轻轻一点。明明脚下什么都没有,可这一踩,周围的虚空却裂开了一道缝。声音很小,像指甲划过玻璃。她又踩了一下,再一下。每一步都踩在某个看不见的地方。
空间开始震动。
她动了起来,脚步越来越快,节奏也清楚了。是跳舞。江晚听出来这是什么节奏,小时候在旧城区听过一次,街头有人敲着木箱跳舞,那种不停歇、很坚决的节拍。
沈倾寒在跳弗拉明戈。
她的鞋跟每次落下,都会震碎一层透明的膜。那些膜刚想合上,又被下一脚踩裂。裂缝越来越多,像蜘蛛网一样 spreading 开来。空气里出现了细小的光点,像是被打碎的星星。
江晚一直抓着她的手。
沈倾寒忽然停下,猛地撕开自己的衣服。布料裂开的声音很刺耳。她露出后背,一道从上到下的纹身显现出来——两朵花缠着荆棘,花瓣边缘有血珠。血没有流下来,而是浮在空中,变成一条条红线,连着四周的裂缝。
“这舞叫《超脱》。”她说。
话音刚落,她又开始跳舞。步伐更重,动作更快。每一次旋转都带起一阵风,把那些红线拉得更长。裂缝越扩越大,后面露出更深的黑暗。那里有东西在动。
江晚感觉到了。
她松开沈倾寒的手,侧身一闪。几乎在同一瞬间,几道暗光从裂缝边射出,变成枪的形状。枪口对准沈倾寒的心脏,能量正在聚集。
江晚冲过去。
她拔下发簪,手腕一翻,直接刺向那团光的中心。发簪穿过虚空,像扎进水里。没有声音,但那几把枪同时扭曲,碎成光点消失了。
沈倾寒没有停下。
她转身,抬腿,用力踏下。又一层屏障碎了。这次,更多暗光涌出。它们不再变成枪,而是聚成蛇的样子,全身透明,由流动的暗光组成。它们不攻击,只是围成一圈,静静看着。
江晚走到沈倾寒身后。
她把发簪插回头发里,双手重新握住对方的手。温度还在,心跳也稳。她能感觉到,沈倾寒的身体在发抖,不是害怕,是太累了。
沈倾寒咬破嘴唇,继续跳舞。
她越跳越快,动作近乎拼命。鞋尖划破虚空,留下短暂的痕迹。每一次落地,都有新的裂缝出现。那些透明的蛇慢慢靠近,但没有动手。
她忽然停下。
转身,抽出腰间的匕首。
刀刃抵住胸口,对准心脏。她看了江晚一眼,眼神清醒,没有犹豫。然后用力刺了进去。
匕首完全插进身体。
她没有倒下,反而笑了。手握住刀柄,慢慢拔出来。伤口没有流血,反而溢出银蓝色的光丝,像是从体内抽出了不属于人类的东西。那些光丝飘向空中,和江晚手腕上的旧疤产生反应,发出轻微的震动。
“看,”她说,“我不会死。”
说完,她甩手把匕首上的液体洒向最大的那道裂缝。血在空中散开,没有消失,而是凝成一朵立体的花,印在裂缝上。那花有两片花瓣,紧紧贴在一起,根部连着荆棘。
裂缝不再闭合。
那些蛇同时后退。它们的身体变模糊,像是被排斥。有一条靠近,刚碰到花的边缘,整条身体就扭曲,最后化成光点消失了。
江晚抬头看着那朵花。
它挂在裂缝中间,慢慢转动,发出微弱的光。周围的虚空不再变化,通道稳定了。
沈倾寒靠在她肩上,呼吸很重。衣服已经被汗湿透,脸色比刚才更差。但她还在笑。
“我们能过去了。”她说。
江晚扶住她,点头。她们没有马上走。这里还是很危险,裂缝外面是未知的世界。但现在,路通了。
她低头看自己的手。掌心还留着沈倾寒的温度。那道旧疤不再发烫,变得温热,像是活了过来。
远处传来一声低响,像是某种信号启动了。裂缝深处的黑暗开始流动,形成一条发光的带子,微微闪烁。这不是自然形成的,像是被人引导出来的路。
沈倾寒站直身体,擦掉嘴角的血。
“走吗?”她问。
江晚没回答,只是握紧了她的手。
她们一起往前走,朝那条光带走去。每一步都踩在虚空中,却没有下坠。身后的双生花还在亮着,像一盏不灭的灯。
蛇群没有再出现。但江晚能感觉到,它们还在看着。不是恨,也不是阻止,而是一种确认。好像她们通过了考验。
走到光带边缘时,沈倾寒忽然停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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