鲜血喷涌,却不落地,反被吸入金核之中。她的生命之光急速流逝,面容枯槁,但嘴角却扬起一抹释然的微笑。
“以吾之死,封印‘蚀’意。”她低语,“愿后世守望者,不负此心。”
金核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辉,将紫焰尽数净化。黑衣人怒吼一声,身形溃散,仅余一句怨毒诅咒回荡天际:
> “千年之后……我会归来……夺走你们珍视的一切……”
星光渐敛,祭坛崩塌,九位祭司皆化为光点消散。唯有那女祭司的最后一缕意识,凝成一枚蓝色符印,缓缓没入护心镜核心。
画面戛然而止。
苏璃猛地睁开眼,发现自己仍坐在冰窟之中,脸颊湿冷,竟是泪流满面。她低头看向护心镜,发现原本黯淡的镜面,此刻竟流转着淡淡的蓝光,如同夜空下静静呼吸的湖水。
“你看到了?”胡来低声问,语气罕见地柔和。
苏璃点头,声音微颤:“那位女祭司……她用自己的生命,完成了最后的封印。”
“她是第一代守望者,”老药师接过话,从怀中取出一本泛黄的手札,“名叫**云漪**。据《龙裔志·器录卷三》记载,她不仅是龙族最高祭司,更是唯一掌握‘星魂共鸣术’之人。她预见了蚀日盟的崛起,也预见了自己的死亡。”
他翻开一页,上面绘有一幅画像:女子端庄清丽,眉心蓝宝石闪烁,正是方才牺牲之人。
“但她更预见了一件事——”老药师顿了顿,“千年之后,会有混血后裔继承护心镜,既是龙族血脉的延续,也是人类情感的承载。唯有这样的人,才能真正驾驭它,而不被其吞噬。”
苏璃心头一震。
她终于明白为何母亲要将护心镜留给她。
这不是传承,是托付;不是使命,是希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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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## 【插叙·古籍摘录】
> 《龙裔志·器录卷三·星铸篇》节选:
>
> “昔有九祭司,登临‘星陨台’,引银河之髓,采地脉之精,欲铸‘心镜’以照见本真。然‘暗蚀’窥伺,遣使扰之。云漪祭司知劫难难避,遂以己身为祭,血融星核,魂镇邪意。
>
> 是夜,星落如雨,天地同悲。镜成之时,裂痕一道,乃‘情执’所化——因她临终前,忆及人间幼女,泪落星火,终未能斩断牵挂。
>
> 故曰:**神器非无情,惟有情者方可持之。然情愈深,伤愈重,历代守望者,多短寿而终。**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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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璃久久无言。
她轻轻抚过镜面那道裂痕,指尖传来微弱的温热,仿佛能感受到千年前那一滴血、一缕魂、一声叹息。
“原来……你也曾痛过。”她低语。
忽然,镜中光影再闪。
这一次,并非历史回溯,而是一段未曾记录的记忆碎片——
画面中,云漪躺在病榻之上,脸色苍白如纸,呼吸微弱。窗外飘着细雪,屋内烛火摇曳。身边站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,扎着两条羊角辫,眼睛圆溜溜的,穿着一件小小的红色棉袄,正紧紧抓着她的手。
“娘亲,你会好起来吗?”小女孩怯生生地问,声音带着哭腔。
云漪勉强一笑,用尽力气抬起手,摸了摸女儿的脸颊:“会的……娘亲只是累了,睡一觉就好。”
她从颈间取下一块玉佩,塞进孩子手中。那玉佩呈椭圆形,正面雕着一朵含苞待放的星莲,背面则刻着两个小字:“**曦安**”。
“这个给你……以后要是害怕,就对着它说话,娘亲一定能听见。”
小女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,抱着玉佩缩进角落,把脸埋进膝盖里。
房门轻响,一名男子走进来,身穿军袍,神情凝重。他是“守望庭”的执法使,肩章上绣着一只展翅的银鹤。
“夫人,组织已下达命令,若再无法压制体内‘蚀’毒,只能……执行清除。”
云漪闭上眼,良久,才轻声道:“我知道了。但请让我再见她一面。”
男子沉默离去。
夜深人静,云漪挣扎起身,靠在床头写下一封书信,封入锦囊,又取出护心镜,以血为引,刻下最后一道封印。
> “吾女若见此镜,必已长大。勿怪母之离别,实为护汝周全。世间险恶,‘蚀’意未绝,唯有你,能完成我未竟之事。
>
> 记住:**真正的力量,不在神迹,而在选择。**
>
> ——母 云漪 绝笔”
写罢,她望向窗外星空,低声哼起一首童谣:
> “星儿落,月儿高,
> 娘亲为你把路照。
> 走再远,莫回头,
> 心中有光不怕遥。”
歌声飘散,她的身体渐渐化作光点,随风而去。
苏璃浑身颤抖,泪水决堤。
她终于明白——
那个小女孩,就是她自己。
而那块玉佩,至今仍挂在她的腰间。
她一直以为那是母亲遗失的信物,原来,是母亲留给她的另一把钥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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