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欢迎来到你的灵魂战场。”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。
他转头看去，一名白衣青年缓步走来，眉目清朗，目光坚定，正是“守护之我”。
“你来了。”那人轻声道，“我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。但他们……也快压制不住了。”
话音刚落，远处狂风骤起。
第一道身影破空而来——全身笼罩在雷焰之中，双臂延伸出利爪，眼中只有毁灭的欲望。
“暴戾之我”现身。
“何必废话？”他狞笑，“直接杀了他，接管身体！这个世界早就该清洗一遍了！”
说着，他猛然扑出，速度快如闪电。
守护之我立刻迎战，双手结印，召出一面雷盾挡下攻击。两人交手数回合，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，大地龟裂，沙石飞扬。
“你根本不懂！”暴戾之我怒吼，“你以为温柔就能解决问题？看看外面的世界！黑袍肆虐，命钥崩解，百姓流离失所！和平早就死了！只有绝对的力量才能带来秩序！”
“可那不是秩序，是暴政！”守护之我反驳，“我们不是神，没有资格决定谁该活、谁该死！我们的使命是守望，不是审判！”
“哈哈哈！”暴戾之我狂笑，“守望？那你告诉我，上次你失控时，是谁用雷火烧死了三个无辜村民？你说你不杀人，可你的力量杀过多少人？”
这一句如利刃穿心，让守护之我的动作微微一滞。
洛昭站在原地，脸色惨白。
那是他永远不愿回忆的一夜。
三年前，他在追击一名黑袍执事时，因情绪激动导致雷力暴走，失控的雷霆不仅击杀了目标，也将附近避难的平民卷入其中。事后，他整整一个月无法入睡，梦中全是那几个孩子临终前惊恐的眼神。
“够了！”他嘶声打断，“不要再说了！”
可这时，第二道身影悄然浮现。
她穿着素衣，面容憔悴，眼中盛满泪水。
“绝望之我”低语：“你还记得他们的脸吗？每一个因你而死的人……你所谓的‘守护’，不过是在拖延结局罢了。世界终将走向灭亡，七钥也无法逆转宿命。既然如此，为何还要挣扎？不如放下一切，让自己解脱。”
她伸出手：“跟我走吧……安静地睡去，再也不用背负责任，不用看见死亡，不用经历痛苦……”
那一瞬，洛昭真的动摇了。
太累了。
从十岁起就被选为雷渊继承人，每日承受雷噬之痛；十五岁独自斩杀第一支黑袍小队，手上沾满鲜血；二十岁成为守望者，亲眼见证同伴一个个倒下……他扛得太久太久。
或许，就此结束也好。
就在他即将伸手触碰她的刹那——
“不可以！”守护之我猛然冲上前，将他拉开，“你现在放弃，等于否定了过去所有的坚持！你忘了苏璃说过的话吗？——‘哪怕星轨注定熄灭，我也要走出第八条路’！”
“可我不是苏璃……”洛昭喃喃，“我没有她那样的勇气。”
“你有。”守护之我直视着他，“只是你一直不敢相信自己。”
话音未落，第三道身影出现。
那是一个背着药箱、满脸胡茬的男人，正是胡来的模样。
“逃避之我”淡淡道：“其实我们可以换个活法。找个小镇，开间医馆，娶妻生子，平平凡凡过一辈子。何必非要当什么英雄？你又不是天生就该牺牲的命。”
洛昭怔住。
他曾无数次幻想过这样的生活。
没有战斗，没有责任，没有生死抉择。清晨煮茶，午后晒药，傍晚牵着孩子的手看夕阳西下……多好。
“听起来很美。”他说，“可是……如果那天灾难降临，我没有站出来，谁来阻止它？如果每个人都选择逃避，这个世界还能剩下什么？”
“没人要求你必须伟大。”逃避之我叹气，“我只是希望你能快乐一点。”
“可我的快乐，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吗？”洛昭低头，“如果我躲起来了，下一个被雷火烧死的孩子，会不会本可以活下去？”
沉默。
四种人格静静对峙，各自代表着他内心的四种可能。
而洛昭，必须做出选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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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*三、破妄真视，见我本来**
风暴渐息，四道身影缓缓退开，围成一圈，将他置于中央。
“最终的考验来了。”守护之我轻声道，“你要面对的，不是我们任何一个，而是……真正的你。”
地面开始震动。
中央那块空白石碑缓缓升起，表面浮现出复杂的符文。随后，一道身影从中走出。
他通体由雷霆构成，没有五官，没有表情，甚至连身形都在不断扭曲变幻。但他身上散发的气息，却让洛昭感到前所未有的熟悉与恐惧。
“这是……力量的本质？”洛昭颤抖着问。
“不错。”那存在开口，声音如同万雷齐鸣，“我是你剥离情感后的纯粹之力，是你修炼雷渊诀的终极形态——‘无心之我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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