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宝歪斜落地,右爪血痕未干,羽翼微颤。
严冰雪急忙将它揽入臂弯,残图一角在她袖中微微发烫,墨迹融开处竟浮现一行字:“裂谷之下,非祭坛,乃囚牢。囚者,非鬼神,乃真帝。”
她瞳孔一缩,未语,只将风宝轻轻托起,低声道:“还能飞吗?”
风宝振了振翅,鸣声短促,却不再如往常那般聒噪,反倒透出几分凝重。
它望向北方,头颅微偏,似有所感。
严冰雪咬破指尖,血滴落于残图“囚牢”二字上。金线骤亮,蜿蜒如脉,直指冰原边缘一座孤耸的烽燧。
严冰雪看着残图上蜿蜒的金线,心中明白,烽燧之处或许隐藏着真相,她不敢耽搁,裹紧风雪披氅,踏雪而行。
肩伤未愈,每走一步,肋骨处便传来锯齿般的钝痛。
她以银针封住三处经络,强行压下毒素蔓延之势。
风宝立于她肩,爪心血痕与残图共鸣,微光流转,竟似引动某种古老感应。
半日后,烽燧在望。残垣断壁间,一道石门半掩,门侧刻有奇异纹路,形如星轨交错。
严冰雪取出宫绦玉牌,置于掌心。
玉牌温润,背面纹路与门上印记隐隐相合。
她以针尖轻划指腹,血珠渗出,顺势抹于玉牌背面。
血入纹,玉生光,一道幽蓝微芒自牌面漾开,石门轰然内启。
门内传来沙哑嗓音:“持牌者非主,然鸡鸣引路,天意难违。进来吧。”
严冰雪步入石室,风宝紧随其后。
室内陈设简陋,一灯如豆,照见一位白发老者盘坐于蒲团之上,双目覆布,面容枯槁,却气息沉稳,如古井无波。
“你是先帝暗卫首领?”她问。
老者不动,只道:“玉牌在你手中,血启门禁,鸡引前路。你非主脉,却得天意相授,何故而来?”
“为真相。”她将残图摊开,“这图认血,玉牌启门,而尉迟逸风心口胎记与玉纹如出一辙。我想知道,他母亲是谁,先帝为何留下此物,又为何冰原之下,囚着一位‘真帝’?”
老者沉默良久,忽而冷笑:“知者必死。先帝驾崩前焚毁三十六卷秘档,只留此玉牌与烽燧机关。我守此地三十余年,未见一人能以血启门,更未见风宝亲引之人。”
“若我以医者之誓立约,终生不泄此秘,可否得闻?”她取出银针,抵住自己“哑门”穴。
老者抬手:“不必。你既敢以针封口,便已胜过九成贪妄之徒。且听!”
他缓缓从怀中取出一卷泛黄手札,封面无字,却烙有与玉牌相同的星际图腾。
严冰雪看着那星际图腾,心中一动,这图腾在之前的风宝示警等情境中似乎也若隐若现,莫非其中藏着更深层次的秘密?
她默默记下图腾的模样,等待老者继续讲述。
“尉迟逸风之母,乃冰原圣女。二十年前,她私奔入宫,怀有身孕。先帝怜其情,纳为侧妃,然朝中权臣忌惮圣女血脉,恐其引动星力乱政,遂暗中下药,致其难产而亡。临终前,她将此玉牌交予先帝,言‘此物可启秘境,亦可镇魂’。”
严冰雪眉头微蹙:“镇魂?”
“圣女一族,能通星力,亦能引灾。玉牌为双生之物,一在冰原,一在宫中。此牌为钥,亦为封印。若秘境开启,星力失控,天地将倾。”
“那星际图腾!”
“是警示。”老者声音低沉,“先帝命人刻于玉牌,传予慕容家,告诫‘勿动星力,逆天者亡’。可惜,如今已无人记得。”
严冰雪心神一震:“所以玉牌不仅是钥匙,更是约束?”
“正是。”老者点头,“而尉迟逸风心口胎记,乃圣女血脉印记。先帝曾言,‘胎记如纹,玉牌如契,二者相合,方可定鼎’。你带回王府,若有人质疑其出身,此胎记便是铁证。”
她握紧玉牌,指尖发烫:“那三皇子为何夺走半块玉牌?他又知多少?”
“三皇子!”老者冷哼,“他不知玉牌真义,只知其为开启地库机关之钥。李承乾教唆他,欲借玉牌引动冰原地脉,毁皇脉根基,再以‘天罚’之名,立傀儡登基。”
“所以地库机关启动,是为引爆裂谷?”
“子时三刻,地脉逆行,若无人阻止,冰原将崩,囚牢亦毁。”
严冰雪猛然起身:“我必须立刻回府。”
老者却抬手拦住:“慢。你肩中毒未清,风宝亦受反噬。此去王府,必遭围堵。三皇子不会坐视你带回真相。”
她冷笑:“他若敢动,我便让他亲眼看看,谁才是真正的皇族血脉。”
老者沉默片刻,终是让开道路:“去吧。记住,玉牌认血,胎记为契。若有人质疑,便让尉迟逸风当众示证。先帝留下的,不只是秘密,更是正统。”
严冰雪将手札与玉牌收入怀中,抱起风宝,转身离去。
风雪漫天,归途如刀。
她疾行于冰原边缘,每一步都踏在生死边缘。
风宝伏于她肩,羽翼微动,似在感应什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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