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铜门在身后轰然闭合,碎石滚落,将退路彻底封死。
风宝尾羽一根幽蓝羽毛飘入深渊,转瞬被黑暗吞没。
严冰雪指尖尚存星纹灼热,她未回头,只将银针收回袖中,目光直指前方裂谷如巨兽之口,寒气自深处涌出,扑在脸上如刀割。
尉迟逸风握紧短刃,玉牌贴于掌心,胎记隐隐发烫。
他踏前半步,挡在她身侧:“门已关,唯有向前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她声音冷如冰刃,“可你有没有闻到?这风里有血的味道。”
风宝展翅跃上她肩头,尾羽轻颤,似在回应。
三人前行不足十丈,裂谷豁然开阔,一座巨大冰窟横亘眼前,穹顶垂下千条冰棱,如倒悬利剑。
冰窟中央,密密麻麻的透明舱体整齐排列,宛如坟墓。
舱中皆是慕容轩。
闭目沉睡,面容安详,胸膛随着呼吸微微起伏。
每一具躯体都穿着同款玄色劲装,手腕上烙着细小编号。
严冰雪脚步一顿,银针已滑至指间。
“不是幻象。”尉迟逸风低声道,“脉搏同步。”
果然,所有克隆体的心跳在同一频率跳动,细微震动透过冰面传来,令人牙根发酸。
严冰雪咬破舌尖,血腥味在口中炸开,神志为之一清。
她迅速以银针封住“神庭”穴,切断那股无形的精神牵引。
“他们在共鸣。”她冷眼扫视,“不是死物,是活的容器。”
风宝忽然低鸣,展翅飞向中央主控舱。
那舱体略大,顶部刻有星际图腾,与玉符纹路如出一辙。它未停,喙尖直啄液面。
“别!”尉迟逸风喝出半句,已然迟了。
“咔!”
玻璃裂开细纹,液体喷涌而出。
刹那间,所有克隆体眼皮一颤,齐齐睁开。
眼白泛蓝,瞳孔无光,如死鱼翻白。
轰!
主控舱炸裂,气浪掀翻前排数具培养舱,连锁反应瞬间蔓延。
冰壁震颤,碎冰如雨落下。
严冰雪被尉迟逸风一把拽回,背靠冰柱,耳畔轰鸣不绝。
“你早知道它会这么做?”她盯着他。
“它从不无的放矢。”尉迟逸风目光未离爆炸中心,“它要的不是破坏,是暴露。”
火光映照下,残破舱体中,一名克隆体尚未完全毁损。
他躺在碎裂的玻璃上,嘴唇微动,无声吐出两个字。
姐姐。
严冰雪瞳孔一缩,银针几乎脱手。
“听到了?”尉迟逸风声音低沉。
“看到了。”她咬牙,“它认得我。”
话音未落,冰窟尽头阴影中走出一人。
黑袍曳地,手中握着一枚星形钥匙,与严冰雪颈间挂坠一模一样。
钥匙轻转,两物共鸣,她脑中如针扎刺,眼前闪回片段幼时母亲在雪中奔跑,手中紧握半枚断簪,回头唤她“阿雪”,下一瞬便被黑影吞没。
“头痛?”那人开口,声音似冰层摩擦,“那是血脉在哭。”
尉迟逸风短刃脱手,直射其面门。
黑袍人抬手,钥匙轻点,刃尖竟在空中凝滞,随后寸寸碎裂,如沙坠地。
“你偷的不只是躯壳。”严冰雪强压眩晕,银针刺入“风池”穴,冷汗滑落额角,“是整个王朝的命!”
“命?”黑袍人冷笑,钥匙表面浮现出鸡冠纹路,与风宝羽毛边缘如出一辙,“我给的,才是命。三皇子死了,我再造一个。新帝死了,我再换一个。你们所谓的正统,不过是我在棋盘上摆的傀儡。”
风宝猛然展翅,扑向其面门。黑袍人挥袖格挡,钥匙脱手飞出,却未落地,悬于半空,自行旋转,投下一道光柱。
冰面裂开,露出平台,中央立着一座机械装置,纹路与冰原地图残片完全吻合。
“子时将至。”黑袍人退入阴影,“地脉逆行,星轨重置,新纪元开启。”
尉迟逸风冲上前,一脚踏碎光柱投影。严冰雪紧随其后,银针连射,却被无形屏障弹开。
风宝俯冲而下,利爪直取钥匙,却被一股蓝焰逼退,尾羽焦黑一片。
“它撑不住了。”严冰雪一把接住坠落的风宝,触手滚烫。
尉迟逸风已逼近装置,伸手欲毁。
黑袍人抬掌,冰面骤裂,一道寒潭现于脚下。
他被掌风扫中,身形一斜,坠入深潭。
“尉迟逸风!”
严冰雪纵身跃下,风宝死死叼住她衣角,力道极大,几乎撕裂布料。
她反手一扯,挣脱束缚,身影没入冰水。
寒潭极深,水冷如刀。
她睁眼,只见尉迟逸风缓缓下沉,指尖触到潭底冰面。
刹那间,冰层浮现刻痕两行小字,字迹清瘦:
“星河为誓,血脉不灭。”
尉迟逸风昏迷前,手指微微蜷缩,胎记骤然发烫,映得冰面微光流转。
严冰雪游至他身边,一手揽住他腰身,一手拔出银针,刺入自己“通天”穴。
颈后星纹浮现,与冰面刻痕共鸣,整片寒潭开始震颤。
上方,黑袍人立于裂谷平台,冷冷俯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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