尉迟逸风抬手扶了扶被震得晃动的帽子，眉头都没皱一下。
“叫完了？”他说。
“这才第一声。”风宝抖了抖羽毛，“还有两声，待会儿在书房叫。”
“随你。”尉迟逸风迈步往书房走，“但别站我头顶。”
“凭什么？”风宝紧跟其后，“我可是监政鸡！”
“监政可以。”尉迟逸风推开房门，“不准啄批红。”
“那我要啄谁？”
“谁惹你啄谁。”
“这话你可说了。”风宝翅膀一拍，跳上横梁，蹲在笔架上方，居高临下地看着案前堆积的奏折。
严冰雪跟进来，靠在门框上，看着这一人一鸡斗嘴，终于觉得胸口那块压了许久的石头落了地。
她转身想去换身衣服，刚走两步，忽听周慕白的声音从院外传来。
“严姑娘留步。”
她回头。
周慕白一身明黄常服，脚步沉稳，手里拿着一份折子。“父皇醒来后，提了一件事。”
“什么事？”
“他说……记得那个用银针压住脉门的小丫头。”周慕白看着她，“他还记得你祖父的名字。”
严冰雪怔住。
周慕白将折子递过来。“这是太医院空缺名录。他醒来第一道口谕——召你入院任职，不必经考选。”
她没接。
“我不稀罕职位。”她说，“但我祖父教我的东西，不该埋进土里。”
周慕白点头。“我知道。所以我没写‘任命’，写的是‘请’。”
她看着那份折子，良久，伸手接过。
“我可以去。”她说，“但有个条件。”
“你说。”
“太医院今后收徒，不论男女。”
周慕白笑了。“这个条件，我替天下女子谢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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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风拂过宫檐，乾清宫灯火未熄。
周慕白坐在灯下批阅奏报，笔尖顿了顿，抬头望向窗外。
远处王府方向，一道鸡鸣再度响起，清亮悠长。
他低头继续写字，唇角微扬。
同一时刻，尉迟逸风合上最后一份军情简报，抬头看向横梁上的风宝。
“叫够了？”
“还行。”风宝歪头，“我觉得我能叫一整夜。”
“那你试试。”严冰雪端着药碗走进来，“叫完喝药。”
风宝立刻闭嘴，缩成一团。
尉迟逸风接过药碗，试了试温度，递给她。“你先喝。”
“你怎么总让我喝药？”她瞪他。
“因为你不喝，风宝就要炖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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