火光还在北坡闪烁,浓烟卷着灰烬飘向夜空。严冰雪站在议事厅前的台阶上,手指收紧,将最后一包迷魂粉塞进腰间暗袋。她没有再望巷口,也没有回头喊人,只是抬手拍了三下廊柱旁的铜铃。
铃声一响,亲卫立刻从两侧冲出。
“西北破口交给铁剑门,每人配两支火把,轮班盯死。”她的声音不高,但字字清晰,“伤员全部送去偏院,老医徒留下守药箱,谁敢乱动药材,当场拿下。”
亲卫抱拳领命,迅速散开。
她转身走进议事厅,脚底踩过几片碎瓦,直接走向正中的长桌。桌上铺着王府布防图,边缘已被火烧去一角。她抽出炭笔,在档案库周围画了三个圈,又在东西廊道标上“油”字。
门外传来脚步声,亲卫统领快步进来:“王妃,弓手已上房顶,火油桶也搬到位了。”
“好。”她点头,“再调五人埋伏在后巷,若有黑衣人靠近档案库百步之内,不用问话,放箭。”
“是!”
统领刚要走,她又叫住:“等等。风宝飞出去多久了?”
“约一刻钟前,往北坡去了。”
她眉头一皱,没说话,只盯着地图看了几秒,然后抓起桌角的令旗塞进他手里:“加派两人沿西墙巡逻,看到风宝回来,立刻带它来见我。”
统领领命而去。
与此同时,风宝正掠过一片焦土,翅膀划开烟尘。它落在一处断墙边,爪子扒开地上的浮灰,露出一道深深的铁靴印。它低头细看,印子边缘有细微裂痕,说明那人走得急,但负重不小。
它跳上墙头,左右扫视一圈,发现不远处的废弃马厩门口,稻草堆得不自然。它扑翅飞近,用喙挑开草堆,底下压着半块木牌,上面刻着“断魂·丙字七队”。
风宝叼起木牌,转身腾空而起。
刚飞到半空,两支箭擦着它的尾羽射来。它猛地收翅俯冲,借屋檐反弹跃升,翅膀拍打三次,直冲西角楼。
守夜弟子正靠在哨塔边打盹,忽然听见头顶一阵扑棱声。抬头一看,风宝落在栏杆上,嘴里还叼着东西。他伸手接过,发现是一块残牌,脸色顿时变了。
“快!报王妃!”他大喊,“北坡还有敌情!”
消息很快传回议事厅。
严冰雪接过残牌,翻来覆去看了几遍,然后走到沙盘前,将牌子插在废弃马厩的位置。
就在这时,门外传来急促马蹄声。
亲卫飞奔进来:“南门快马通报,慕容大侠带人回来了,距吊桥三百步!”
她立刻下令:“放下吊桥,举绿灯旗,派周副统领迎出百步,传我口令——‘雪落无声’。”
不到片刻,吊桥落地,木板震响。慕容轩一马当先冲入,翻身下马,连盔甲都没卸,直接抱拳:“听候调遣!”
她拉着他走到沙盘前,指着东街与北坡交界处:“这里还有敌暗桩未清,你带轻功好的人,从屋顶包抄,务必活捉一个信使。”
“明白。”他转身就要走。
“等等。”她从药囊里取出一个小瓶递过去,“若遇顽抗,可用这个。不是毒,只是让人说不出话。”
慕容轩接过,塞进袖中,点头离去。
她站在原地,看着沙盘上的标记,忽然听见铜锣响起。
三长一短。
这是预警信号。
她立刻抓起炭笔,在布防图上补了一道防线,然后对身边亲卫说:“让所有了望哨盯紧东街废宅,风宝要是叫,你就敲铜锣回应。”
话音刚落,风宝的叫声从西角楼传来。
连叫七声。
她猛地抬头,看向窗外。
东街方向,一道黑影正蹲在屋顶,手里举着一根细长的筒状物,似乎要点燃什么。
她抓起令旗,冲出门外:“传令!铜锣两长两短!伏击组动手!”
锣声立刻响起。
躲在暗处的江湖侠士纷纷跃起,顺着房梁疾行。慕容轩带头冲在最前,几个起落便逼近那名黑衣人。
那人察觉不对,转身就跑,刚跳下屋檐,就被一根绳索绊倒。他挣扎起身,正要拔刀,喉咙突然一紧,发不出任何声音。
慕容轩落地,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烽烟筒,冷笑一声:“想点火报信?晚了。”
亲卫上前将人押走。
严冰雪赶到时,那人已被按在地上,嘴张着却发不出声。
她蹲下身,盯着他的脸看了几眼,然后从他腰间摸出一张纸条。展开一看,上面写着:“三日后,宫门换防,时机已至。”
她捏紧纸条,站起身:“带回议事厅,严审。”
回到厅内,她将纸条贴在墙上,又把风宝带回的残牌并列摆放。接着,她在沙盘上移动几枚小旗,分别标出北坡、东街、档案库和王府南门。
亲卫陆续回报:西北防线无异动,铁剑门已接管;东南伏兵轮替完毕;档案库三道关卡全部设好,弓手就位。
她站在桌前,看了一圈布防情况,终于松了口气。
这时,风宝从窗外飞进来,落在她肩头,翅膀轻轻拍了她一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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