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猛地抬起手,摸向自己腰间一枚暗藏的青玉官印。
那官印之上,云纹繁复,中心一点朱红,隐隐散发着奇异的空间波动。
“州院特使官印!他要干什么?” 有见识的官员失声惊呼。
这一声惊呼,让原本就沸腾的望江楼彻底炸开了锅!
“那是……州院特使的紧急传讯官印!据说能瞬息万里,直通州文院正堂!”
“我的天!周特使这是要……上报州院?”
“完了!事情彻底闹大了!这是要不死不休啊!”
“堂堂进士特使,被一举人当众击败,羞辱至此,他怎肯善罢甘休?这是要搬救兵,要借州院之势来压方运啊!”
“卑鄙!打不过就告状?还要不要脸了!”
“嘘!慎言!州院势大,岂是我等可以非议的?”
“可……可明明是周特使先仗势欺人,方运只是自卫反击啊!”
“道理是这么个道理,可州院会听吗?他们会认为自己派出的特使有错吗?多半会维护自家颜面,拿方运开刀!”
“这下糟了!方运先生虽有镇国之才,但毕竟根基尚浅,如何能与整个江州文院抗衡?”
周文渊脸上露出疯狂的笑容,用尽最后力气,将一丝文气混合着精血,狠狠逼入那官印之中!
官印骤然爆发出刺目的青光,一道青色流光,转眼撕裂空间,没入虚空,消失不见!
“哈哈哈……咳咳……” 周文渊做完这一切,眼里闪过报复的快意,“方运!你完了!你彻底完了!”
“此乃州院紧急传讯!直通江州州文院正堂!记录此地发生的一切!包括你的狂妄悖逆,包括你袭击特使之举!”
“欧阳大人……乃至整个州文院,顷刻便知!”
“你辱骂上官,袭击特使,毁坏官服,其罪当诛!纵有镇国之才,也难逃圣院律法审判!”
“等着吧……咳咳……州文院的雷霆之怒,很快就会降临!到时候,我看你还怎么狂!我看这天南府,谁还敢保你!”
“妈的!这老匹夫!打不过就摇人?真他妈下作!” 石破天勃然大怒,“老方!别怕!大不了老子跟你一起扛!州院怎么了?还能不讲王法了?”
白子岳快步走到方运身边,压低声:“方兄,麻烦了!州院紧急传讯,非同小可!此事已非个人恩怨,关乎州院颜面。欧阳大人最是护短,只怕……会借题发挥。你需早作打算!”
洛倾城俏脸煞白,纤纤玉指紧紧绞着衣角,美眸中充满了焦虑与不安。她看着方运那依旧平静的侧脸,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。
州院……那可是庞然大物!
方运再天才,如今也只是举人,如何能与之一斗?
她忍不住轻声唤道:“方公子……”
李慕白等青云城学子更是义愤填膺,又惊又怒:“无耻之尤!堂堂进士,竟行此小人行径!”
“方师,我们跟你共进退!”
“州院若敢不公,我们就联名上书,告到圣院去!”
然而,面对周文渊这垂死挣扎的狠毒一击,方运的反应却再次出乎所有人的预料。
他静静地看着周文渊如同濒死野狗般吠叫,直到对方声音渐歇,才轻笑一声:
“说完了?”
“就这点手段?”
“周特使,你是不是忘了……”
“我方运,最不怕的,就是讲道理。”
“尤其是,跟你们州文院……讲道理。”
他微微抬头,目光仿佛穿透了楼顶,望向了无尽虚空,意有所指:
“你猜,是你的紧急传讯先到州院……”
“还是我下一篇,‘陈述事实、辩明曲直’的镇国诗文,先上传文曲星,直达天听,乃至……惊动圣院?”
“到时候,是你周文渊仗势欺人、逼迫天骄、欲行不轨的罪名重……”
“还是我‘被迫反击、维护文道尊严’的过错大?”
“你说,欧阳大人,乃至圣院诸位先生,是更愿意看到一个倚老卖老、心胸狭隘的失败特使……”
“还是一个……能接连作出镇国诗文、潜力无限的少年天才?”
方运每说一句,周文渊的脸色就苍白一分。
他这才猛然惊醒!
对方,可不是什么毫无背景、任人拿捏的普通天才!
这是一个能随手作出镇国诗文的妖孽!
这等人物,一旦铁了心要撕破脸,把事情彻底闹大,州文院为了平息圣怒,保全声誉,绝对会把他周文渊当成弃子抛出去!
不!绝不!周文渊心中发出不甘的咆哮!他不能就这么完了!
要死,也要拉着这小畜生一起下地狱!
既然已经撕破脸,既然已经没了退路,那就……玉石俱焚!
“咳咳……噗!” 他又喷出一口鲜血,脸色狰狞如鬼,用尽最后力气,再次催动那枚青玉官印!
“欧阳大人!诸位院判大人!” 周文渊的神念在官印中尖啸,充满了煽动性,“卑职周文渊泣血上禀!天南府秀才方运,非是天才,实乃妖邪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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