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乱弹琴!简直是乱弹琴!” 沙瑞金猛地一拍桌子,桌上的搪瓷杯都被震得跳了一下,“我们上周刚通过国际刑警组织发布红色通缉令,人这周就死在了美国?这是巧合吗?我看是杀人灭口!是有人在背后搞鬼,是在向我们汉东省委示威!”
祁同伟立刻低下头,双手攥成拳头,指节泛白,语气里满是自责:“沙书记,这是我的失职。作为‘1?12’专案的副组长,我没能提前预判境外风险,也没想到黑恶势力的手能伸这么长,手段这么残忍…… 您要处分我,我绝无二话!”
“处分你有什么用?” 沙瑞金摆了摆手,烦躁地揉了揉眉心,“现在最关键的是,赵瑞龙死了,以前赵立春在汉东的那些问题,还有查下去的线索吗?总不能让这个案子烂在手里吧?”
“有!” 祁同伟猛地抬起头,眼神里满是坚定,甚至带着一丝 “破釜沉舟” 的决绝,“虽然赵瑞龙死了,但他留下的烂摊子还在。您放心,山水集团上个月已经完成了国资混改,所有账目都经过第三方审计,清晰得很;我们专案组在整理早年积案时,还发现了几个赵家外围人员的线索,都是当年参与土地违规审批的,只要顺着这条线挖,一定能把赵家在汉东的流毒彻底肃清!”
沙瑞金盯着祁同伟的眼睛,那双眼坦诚而坚定,看不到丝毫闪躲。他原本心里是存着疑虑的 —— 祁同伟早年跟赵家走得近,赵瑞龙一死,最大的受益者说不定就是他。可看着祁同伟这副比谁都着急、比谁都痛心的样子,再想想赵瑞龙死后,祁同伟作为专案组核心成员,面临的结案压力最大,这似乎又不符合 “受益者” 的逻辑。
沙瑞金哪里知道,对于祁同伟来说,“无法结案” 才是最好的结案。悬而未决的案子,就像一把悬在赵立春头顶的刀,让他永远活在恐惧里;而 “努力破案却线索中断” 的自己,既能博得 “坚守正义” 的名声,又能彻底摆脱赵家的牵连 —— 这才是最完美的结局。
“同伟啊,” 沙瑞金叹了口气,语气缓和了些,“这个突发情况对我们的工作很不利,外界肯定会有闲话。你要做好心理准备,顶住压力,把国内的案子办成铁案,用事实堵住那些悠悠众口。”
“请书记放心!” 祁同伟 “唰” 地立正敬礼,声音铿锵有力,“我祁同伟身正不怕影子斜!只要是为了汉东的法治建设,别说几句闲话,就是付出更大的代价,我也认!谁敢在这个时候造谣生事,试图干扰办案,我绝不手软!”
走出沙瑞金的办公室,祁同伟刚拐进走廊,就撞见了正匆匆赶来的高育良。
师徒二人四目相对,空气仿佛瞬间凝固。高育良穿着一身深灰色中山装,头发梳得一丝不苟,但脸色苍白,眼神里翻涌着震惊、恐惧,还有一丝极力掩饰的探究 —— 他太了解祁同伟了,赵瑞龙死得这么巧,绝不会是 “黑帮火拼” 那么简单。
而祁同伟的眼神里,没有震惊,没有愧疚,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黑,像一口古井,看不到任何情绪的波澜。
“老师,您也知道消息了?” 祁同伟先开了口,语气平静得像在聊家常,甚至还微微颔首,带着晚辈对长辈的尊重。
“同伟……” 高育良的声音有些发颤,他下意识地左右看了看,走廊里空无一人,但他还是压低了声音,嘴唇几乎贴在祁同伟耳边,“是你做的,对不对?”
祁同伟闻言,忽然微微一笑,那笑容很浅,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寒意。他没有正面回答,只是轻轻拍了拍高育良的胳膊,声音压得更低,像一阵冷风:“老师,您是法学教授,最懂‘疑罪从无’的道理。洛杉矶警方已经下了结论,赵瑞龙死于黑帮火拼 —— 我们是法治社会,要讲证据,不能凭猜测下判断。更何况,” 他顿了顿,眼神扫过走廊尽头的 “为人民服务” 标语,“这是国际案件,还要讲国际信誉,不能让人说我们中国官员干涉境外司法嘛。”
说完,祁同伟侧身让开道路,脚步沉稳地从高育良身边走过。
看着那个挺拔却透着冰冷的背影,高育良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,让他浑身发冷。他突然意识到,自己一手带出来的这个学生,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在汉东大学法学院里意气风发的青年,也不是那个在乡镇司法所里渴望向上爬的年轻人 —— 他变成了一个让他完全陌生的怪物,一个披着 “法治” 外衣,却能用最狠辣的手段扫清障碍的政治怪物。高育良甚至不敢想,赵瑞龙的死,会不会只是一个开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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