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默后背发凉。林小满突然压低声音:“你破了煞尸的禁锢,现在她盯上你了。今晚子时,去鬼峡船坞,带上铜牌——那是解开铁链的钥匙。”
窗外骤然响起雷声,暴雨倾泻而下。陈默欲言又止,却见林小满脖颈处闪过一道疤痕,与老妇的疤痕形状竟一模一样。他心头剧震,未及追问,茶馆外突然传来一阵喧闹。
几个警察冲进门,为首的是刑警队长周铭,他扫视一圈,目光落在陈默身上:“陈默?有人举报你涉嫌非法打捞尸体,跟我们去局里一趟。”
警局审讯室的白炽灯刺目,周铭将一叠照片摔在桌上:“昨天捞尸人阿强惨死,尸体被铁链贯穿,现场有你的探尸竿痕迹。”照片上的阿强双目圆睁,胸口铁链锈迹斑斑,正是陈默在鬼峡见过的那种。
陈默沉默。周铭冷笑:“你师父老魏说,阿强偷捞了一具直立的女尸,违反了捞尸人的禁忌。陈默,你们这行所谓‘规矩’,是不是掩盖某些见不得人的事?”
审讯室外,老魏的声音传来:“默子没犯法!阿强是自己贪心,拿了不该拿的东西!”陈默抬头,隔着玻璃看见老魏焦急的面容,心头一暖。周铭却突然抛出一枚铜牌:“我们在阿强尸体旁找到了这个,和二十年前红船案有关——你最好说实话。”
陈默瞳孔收缩。这枚铜牌与他从船坞找到的那枚纹路相同,却多了一道裂痕。他猛然想起林小满的话:三年前女鬼附身捞尸人时,墙上血字旁也曾掉落半枚铜牌……
暴雨仍未停歇,陈默走出警局时,已是深夜。胎记的灼痛几近撕裂神经,他望向鬼峡方向,河水在夜色中泛着诡异的红光。手机震动,林小满发来简短信息:“船坞,子时。”
他咬牙发动汽艇,暴雨中破浪而行。船坞腐臭依旧,铁链痕迹在地面蜿蜒如蛇。林小满已等候多时,手中握着一盏青铜灯,灯芯燃着幽蓝火焰。她将铜牌嵌入墙缝,铁链突然剧烈震颤,发出金属悲鸣。
“铁链锁着两重冤魂。”林小满的声音在轰鸣中格外清晰,“沈清被炼成煞尸,她爹的魂魄却被铁链困在链中,无法超生。你要解开铁链,必须同时安抚两魂。”
陈默掌心沁出冷汗。林小满突然撕开衣袖,露出布满疤痕的手臂:“我娘临终前用秘术,将我的血与沈清的血混在一起,只有我的血能暂时镇住煞尸。”她割破手腕,鲜血滴在铁链上,链身霎时泛起青光。
铁链缓缓松动,陈默趁机将铜牌嵌入链环锁扣。霎时间,船坞地面裂开一道缝隙,浑浊河水倒灌而入,两具骸骨浮现——一具是沈清爹的枯骨,另一具竟是穿着嫁衣的女尸,嫁衣上的红梅在河水中绽开如血。
女尸骸骨突然立起,空洞眼眶涌出黑雾,林小满的血咒开始失效。陈默咬破舌尖,将血喷在探尸竿上,竿头瞬间燃起赤焰。他挥竿刺向女尸骸骨,骸骨发出凄厉尖叫,黑雾化作无数利刃袭向众人!
“镇煞印!”林小满嘶吼。陈默左手胎记陡然发烫,他下意识按向骸骨额头,胎记光芒大盛,黑雾如被灼烧般消散。骸骨缓缓跪下,铁链“哐当”断裂,两缕魂魄从链中脱出,化作青烟飘向黄河。
船坞外突然传来警笛声,周铭带队冲入。陈默与林小满浑身湿透,铁链残骸与骸骨在灯下泛着幽光。周铭脸色铁青:“这……就是你们捞尸人的‘规矩’?”
林小满忽然举起青铜灯,灯芯火焰映出她脖颈疤痕:“周队,二十年前河运公司老板至今逍遥法外,我们只是在替法律做不到的事申冤。”她指向骸骨,“沈清爹的冤魂,会带你们找到当年真正的罪证。”
周铭沉默片刻,收起配枪:“但你们触犯了法律,陈默,你最好有合理解释。”陈默攥紧探尸竿,竿上血焰未熄:“有些真相,法律看得见,有些……只有河水知道。”
警笛声远去,船坞只剩铁链断裂的残骸。林小满脖颈疤痕在月光下泛着微光,陈默终于确认——她与老妇的疤痕,皆源自同一道秘术印记。他心头疑云更重:林小满究竟为何拥有沈清的血?她与红船案,是否还有更深层的联系?
黄河水声轰鸣,胎记灼痛渐退。陈默望向水面,女尸骸骨已沉入河底,但水中仍有一缕黑气游荡未散。他明白,煞尸的怨气尚未彻底平息,而真正的幕后黑手,或许仍在暗处窥视……
三、阿强之死
黄河边的晨雾还未散尽,陈默便被老魏急促的敲门声惊醒。老魏满脸焦灼,手中攥着半截红布:“默子,阿强死了,就在‘鬼峡’下游,尸体被铁链钉在礁石上!”
陈默心头一震,胎记处的灼痛隐隐发作。二人疾奔至现场,眼前的景象令人窒息:阿强的尸体斜插在礁石间,胸口贯穿着一根锈迹斑斑的铁链,与陈默在船坞见过的铁链如出一辙。铁链缠绕处,血肉模糊,仿佛被无数利齿啃噬过。更诡异的是,阿强手中紧攥着一缕黑发,发梢竟渗着黑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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