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……是煞尸的报复!”老魏颤声念叨,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符纸,纸上朱砂画的镇煞符已裂成碎片。陈默想起阿强生前总嘲笑他恪守规矩:“默子,你太死板,捞尸人哪能没点‘外快’?”如今,那张总挂着贪婪笑意的脸,此刻扭曲如鬼。
河边聚集了其他捞尸人,窃窃私语:“阿强上周偷捞了具直立的女尸,说是要卖去黑市配阴婚。”“他还在茶馆吹嘘,说那女尸身上有值钱的陪嫁玉佩……”陈默瞳孔骤缩——直立女尸,陪嫁玉佩,正是煞尸沈清的特征!
老魏突然蹲下,从阿强裤袋里摸出一枚沾血的玉佩,雕工精致,红梅纹路与船坞骸骨身上的嫁衣如出一辙。陈默指尖触到玉佩的瞬间,胎记剧痛如焚,玉佩表面竟浮现出一行血字:“贪者,饲煞!”
“阿强违反了‘三不捞’之首——不捞煞立之尸!”老魏的声音在风中发抖,“他贪财破了禁忌,连镇煞符都镇不住煞尸的反噬……默子,你那天捞起沈清衣角时,就该收手!”
陈默沉默。胎记的灼痛提醒着他,自己早已深陷其中。远处传来警笛声,周铭带队赶到现场,法医正拍照取证。周铭瞥见玉佩,眉头紧锁:“陈默,这玉佩和红船案新娘失踪有关,阿强的死恐怕不是意外。”
“是煞尸索命。”陈默直视周铭,声音冷硬,“你们查案有法律,我们捞尸人有规矩,但有些东西……法律和规矩都拦不住。”他指向阿强尸体上缠绕的铁链,“那铁链锁着两代冤魂,阿强动了不该动的煞,成了祭品。”
周铭脸色阴沉:“但有人举报,阿强死前曾联系黑市器官贩子,打算用女尸的脏器换钱。”陈默心头一震,阿强竟贪婪至此!周铭突然压低声音:“我们查到,河运公司老板最近在接触一批神秘人物,可能和黑帮有关。”
夜幕降临时,陈默独自返回鬼峡。河水泛着暗红,胎记灼痛愈发剧烈,仿佛有无数细针在皮肉下攒动。他点燃探尸竿上的血符,竿头赤焰忽明忽暗,映出水中一缕游荡的黑气——煞尸的怨气仍未消散。
忽然,水面泛起涟漪,一具浮肿的女尸漂至船边。陈默定睛一看,尸体的脖颈处有咬痕,伤口形状竟与铁链锈迹吻合!他咬牙捞起尸体,女尸手中攥着一张皱巴巴的纸条,上面潦草写着:“玉佩在码头仓库,钥匙在……”
字迹戛然而止。陈默攥紧纸条,胎记剧痛陡然加剧,女尸突然睁开双眼,瞳孔漆黑如墨,喉咙发出嘶哑低吼!他迅速将血符按在尸额,女尸才缓缓瘫软。这具尸体显然是被煞尸操控,用来传递消息的傀儡。
陈默驾船冲向码头仓库。月光下,仓库铁门锈蚀斑驳,他找到纸条所指的位置,用玉佩嵌入锁孔。铁门“哐当”开启,腐臭扑鼻而来。仓库内堆满旧船骸,墙角赫然立着一口铁箱,箱缝渗着黑血。
打开铁箱的瞬间,陈默后背发凉。箱内整齐排列着数枚铜牌,每块都刻着“申冤”二字,与船坞那枚如出一辙。最底层则是一叠泛黄账簿,记录着河运公司二十年来“处理”的“意外事故”——每起事故都对应着一具无名尸,而赔偿金去向,赫然指向同一个账户:河运公司老板的隐秘账号!
“原来他们一直在用‘意外’掩盖谋杀,将尸体炼成煞尸镇住真相……”陈默冷汗涔涔,账簿末尾夹着一张照片:河运老板与一黑袍男子并肩而立,男子手中握着的,正是贯穿阿强尸体的铁链!
胎记灼痛突然炸裂般袭来,仓库外传来异响。陈默转身,却见仓库门已被铁链封死,煞尸的黑气从缝隙渗入,墙壁渗出鲜血,在月光下凝结成字:“三日之内,渡魂赎罪,否则……”
陈默攥紧账簿,咬破指尖在探尸竿上画出血符。竿头火焰暴涨,烧穿铁链,他破门而出,身后仓库轰然坍塌,火光冲天。河面掀起巨浪,煞尸的嘶吼声从水底传来,如万千冤魂齐鸣。
警笛声再度逼近,陈默将账簿塞进防水袋,狂奔至汽艇。胎记的灼痛提醒他,三日之限已启,若不能完成渡魂仪式,煞尸将彻底失控,黄河段将沦为炼狱。而河运公司老板,绝不会坐视证据泄露……
四、沉船往事
黄河水在月夜下泛着诡异的幽蓝,陈默站在鬼峡岸边,手中探尸竿的红白麻绳浸透了鸡血。老魏将最后一枚镇煞符贴在船头,符纸上的朱砂在风中簌簌颤动:“默子,渡魂仪式需引煞尸真魂,以血为媒,以魂渡魂。但若怨气太深,反噬会要你的命……”
陈默点头,左手胎记灼痛如烙。林小满已在一旁摆好青铜灯阵,九盏灯芯燃着幽蓝火焰,灯油混着她手腕的鲜血。她脖颈处的疤痕在灯下泛着暗红,仿佛一道未愈的伤口。“我娘临终前教我的秘术,能暂时压制煞尸凶性。”她声音沙哑,眼底血丝密布,“但渡魂成功后,必须找到沈清爹的骸骨,双魂同渡,才能彻底消怨。”
远处传来汽艇马达的轰鸣,周铭带队赶来,面色凝重:“陈默,河运公司老板今晚有异动,我们截获消息,他正调集打手赶往鬼峡。”陈默握紧探尸竿:“仪式必须在子时完成,你们挡住那些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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