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、落灯前夕·灯笼失踪
农历七月十四,中元节前夜,林家祠堂内烛火摇曳。
林小满跪在冰冷青砖地上,指尖颤抖着抚过供桌上缺失的第七盏灯笼。祖父临终前嘶哑的叮嘱在耳边回荡:“七月十五,中元门开,落灯必齐,否则……邪灵出笼。”
三天前,祖父林守业溘然长逝,临终将守灯人的重任压在她肩上。小满虽是民俗学研究生,却从未真正相信过家族那些“鬼魂封印”的传说。此刻,祠堂横梁上悬挂的六盏古旧灯笼在风中轻晃,朱漆剥落的灯罩上,金线勾勒的符咒泛着幽光。
“第七盏……去哪了?”她蹙眉起身,掌心已被冷汗浸透。祖父的遗嘱明确写道:“七灯缺一,魂不归,门不开。”若无法在子时前补齐灯笼,中元门开启时,封印百年的邪灵将重返人间。
窗外忽然传来一声凄厉鸦鸣,小满心头一颤。她抓起手电筒走向后院,祖父生前在此制作灯笼。工具棚内,竹篾、彩纸散落一地,唯独不见第七盏灯笼的踪迹。角落一张泛黄符纸上,潦草写着:“水底灯,魂引路。”
“水底……”小满瞳孔骤缩。林家村后山有片禁湖,传说溺亡者无数,祖父曾严禁任何人靠近。莫非灯笼沉在湖底?
正思索间,祠堂方向传来异响。小满匆忙赶回,却见供桌前的香炉无故倾倒,灰烬中竟浮现一行血字:“今夜子时,湖心取灯。”字迹蜿蜒如蛇,散发着腥气。
她后背发凉,忽觉身后有异。转身刹那,一道黑影闪过窗棂,速度快如鬼魅。小满追至院外,黑影已消失无踪,唯余地上一枚锈蚀的铜铃——林家守灯人世代相传的信物,祖父却说三十年前已被盗走。
“有人知道灯笼的下落,且熟悉林家秘密。”她攥紧铜铃,月光下,铃身刻着一句偈语:“灯灭门开,血祭魂归。”
凌晨十二点逼近,小满别无选择。她翻出祖父留下的防水油灯,绑紧竹筏,独自划向禁湖。水面泛起磷光,似有无数幽魂在低语。竹筏行至湖心,油灯突然熄灭,黑暗吞噬四周。
“咔嗒——”水下传来机括声。小满屏息凝神,只见湖面缓缓升起一座青铜灯台,第七盏灯笼赫然其上。灯罩内,竟封着一缕青烟般的女子残魂,眉眼与她母亲极为相似。
“小满……快离开!”残魂发出凄声,湖面骤然掀起巨浪。黑影自树影中现身,手持利刃劈向灯笼:“百年封印,今夜终破!”
小满本能护住灯笼,竹筏剧烈摇晃。千钧一发之际,阿婆的声音从远处传来:“落灯咒!快念咒文!”她想起祖父教过的口诀,咬破指尖将血抹在灯笼符咒上,嘶声念咒。
血光冲天,湖面浮现出林家先祖的虚影。黑影惨叫化为黑烟消散,灯笼光芒大作,将残魂温柔裹住。
“妈妈……”小满泪眼朦胧。残魂轻笑消散,灯笼自动飞回祠堂。
子时到,七灯齐明。中元门在虚空开启,万魂有序归去。小满瘫坐在地,望着门缝中一闪而逝的母亲身影,攥紧了那枚铜铃。
二、祖父遗言·线索浮现
中元门闭合后的清晨,雾气笼罩着林家老宅。林小满倚在祠堂门框上,浑身湿透,手中仍紧攥着那枚刻有偈语的铜铃。禁湖一夜的惊魂尚未消散,母亲残魂最后那声“快离开”的呼唤,如一根刺扎在她心头。
她深吸一口气,强压下疲惫与困惑,转身走向祖父的书房。这里曾是家族禁地,祖父生前从不许她踏入半步。此刻,书架上泛黄的典籍、卷轴的符咒、布满灰尘的罗盘,都仿佛在无声诉说着林家数百年的秘密。
小满先从祖父的办公桌抽屉开始翻找。一本皮质封面的日记本映入眼帘,封皮上用朱砂写着“壬寅年守灯录”,落款正是林守业。翻开泛黄的纸页,祖父苍劲的字迹跃然眼前:
“五月初三,晴。守灯人第七代,林守业,接任。族中铜铃被盗,恐有不祥。”“六月廿七,雨。阿兰(母亲名字)执意探查禁湖,劝阻未果。”“七月十四,夜。邪灵躁动,封印松动。阿兰失踪,疑与铜铃有关。”“腊月廿九,雪。铜铃再现,铃身刻‘血祭魂归’。守灯咒需重修,然时日无多……”
最后一页字迹潦草,墨迹晕染,似是在极度慌乱中书写:“灯魂共生,母在灯中。禁湖底……有门。”
小满指尖颤抖,眼眶发热。母亲失踪的真相竟与邪灵封印、铜铃被盗紧密相连。祖父临终前所说的“牺牲”,难道是指母亲被封印在灯笼中,以魂力镇压邪灵?她攥紧铜铃,偈语“灯灭门开,血祭魂归”此刻显得愈发可怖——若灯笼熄灭,母亲灵魂是否会消散?而黑影人昨夜的目的,显然是要夺灯破封。
突然,书页夹层中飘落一张符纸,暗褐色的符咒上绘着扭曲的符文,中央是一个“卍”字倒转的图案,四周环绕着七盏灯的轮廓。小满认出,这正是林家守灯人世代相传的“镇魂符”,但祖父笔迹旁竟另有一行陌生小字:“逆符破阵,血引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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