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、子夜异变
月光被浓云吞没的深夜,苗寨的吊脚楼在风中轻轻摇晃。陆明蹲在屋檐上,指尖的金蚕蛊发出微弱的金光,像一粒跳动的星辰。他屏息凝视着寨子入口,耳畔传来阿铃颤抖的声音:“陆明哥,又来了……”
三年前,外婆临终前将金蚕蛊植入他体内,自此他便能感知到苗疆的异常气息。今夜,那股腐臭与死气比以往更浓烈。远处山道传来沉重的脚步声,仿佛大地被无数钝器敲打。陆明瞳孔骤缩——五具“活尸”正蹒跚而来,他们的皮肤青紫肿胀,眼眶空洞渗血,却如被无形丝线操控的木偶。
“叮!”他咬破指尖,血珠滴在金蚕蛊上,蛊虫瞬间钻入掌心,化作一道符文蔓延至手臂。陆明跃下屋檐,手中铜铃急摇,铃声如利刃刺破黑暗。活尸的动作停滞片刻,他趁机抽出腰间的符咒,口中念诀:“天清地明,阴邪退散!”
符纸燃起幽蓝火焰,活尸发出嘶吼,却仍被铃声压制。正当他准备近身封印时,为首活尸胸口突然浮现黑色符文,周身腐气暴涨!铃声被震得碎裂,陆明后退数步,掌心渗出冷汗。
“不对劲……这符咒与外婆留下的古籍记载不同。”他瞥见活尸脖颈处有新鲜刀疤,显然是被强行植入符文。此时,阿铃从暗处跑来,手中攥着一片泛黄的符纸:“巴颂师父让我给你这个,说今夜可能有变!”
纸上的符文扭曲如蛇,与活尸身上的印记相似。陆明心头一震——这分明是夜郎古国的禁术!传说夜郎王曾以活尸军团征战,灭亡后秘术被封印,怎会重现?
活尸攻势愈发狂暴,其中一具竟挣脱了铃声束缚,利爪直扑陆明咽喉!千钧一发之际,阿铃突然闭眼吟唱,声音如溪流穿透腐气。活尸动作僵滞,陆明趁机将符咒贴在其额头,尸身轰然倒地,化作一滩黑水。
“阿铃,你的通灵能力觉醒了?”陆明惊愕道。少女摇头,脸色苍白:“我……我看见了符咒里的‘眼睛’,它在盯着我们。”
远处传来诡异的笛声,活尸群如潮水退去。陆明捡起一具残尸的符咒碎片,背面刻着“子夜复生”四字,字迹渗着血痕。他捏碎金蚕蛊,蛊虫啃食碎片后吐出信息:符咒源头指向寨西十里外的荒谷。
“必须去找巴颂师父。”陆明将碎片收入布袋,阿铃却拉住他:“师父……他受伤了,屋里有血。”
二人疾奔至巴颂住所,屋内弥漫着草药与血腥味。老蛊师倚在床头,胸口缠着渗血的绷带,见到符咒碎片后,他猛然抓住陆明的手:“夜郎王的魂魄未灭!他们要用活尸祭祀,复活古王……你母亲失踪前,也在追查此事。”
陆明瞳孔骤缩。母亲消失于五年前,线索中断在夜郎古墓。此刻,荒谷方向传来更密集的笛声,仿佛万千活尸正在苏醒。
“去荒谷。”巴颂颤声道,“带上我的镇魂铃,子夜之前必须阻止祭祀……否则,苗疆将沦为活尸之地。”
陆明握紧铜铃,阿铃的指尖微微发亮。月光终于撕开云层,照在他们身上——一场与死者的博弈,正式拉开帷幕。
二、符咒之谜
荒谷的夜风裹挟着腐臭与寒意,如无数阴冷的触手探向陆明与阿铃的脊背。陆明攥紧巴颂的镇魂铃,铃声在寂静中发出细微震颤,仿佛在与某种黑暗力量共振。阿铃紧靠在他身侧,指尖的微光若隐若现,照亮了地面扭曲的符文——那些符号像活蛇般在岩石上蠕动,每道纹路都渗出黏稠的黑气,仿佛在吞噬月光。
“陆明哥,前方有……很多眼睛。”阿铃的声音发颤,指尖的光晕突然剧烈闪烁。陆明凝神望去,谷底石壁上嵌着数十颗发光的石珠,形如眼球,瞳孔处渗出的黑气在风中凝成细小的虫影。他咬破指尖,血珠滴落掌心,金蚕蛊瞬间化为一道猩红符文蔓延至手臂。他以血为引画出驱邪符,符纸燃起的蓝光如刀劈开黑暗,石珠中的眼球蛊虫发出嘶鸣,纷纷炸裂。腐液溅射处,岩石竟被蚀出焦黑的坑洞。
“这是夜郎巫祝的‘了望蛊’,用活尸眼球炼成,能窥视方圆十里的动静。”陆明握紧铜铃,铃声骤然响起,如金网罩住剩余的石珠。蛊虫化为灰烬的瞬间,他瞥见石壁深处隐约浮现的夜郎图腾——那是一个被锁链贯穿的王冠,锁链末端缠绕着金蚕的图案,与他体内蛊虫的印记一模一样。
二人疾行至谷底深处,一座被藤蔓缠绕的石窟映入眼帘。藤蔓并非死物,而是如蟒蛇般缓缓蠕动,顶端生着尖锐的倒刺,表面覆盖着暗红黏液。洞口刻着古老的夜郎图腾,符文与活尸身上的印记如出一辙,每一道刻痕都嵌着干枯的血痂,仿佛以活人血肉浇筑而成。
踏入石窟,腐臭中混着草药与血腥的气味,令人作呕。陆明举起火折子,火光摇曳间,墙壁上密密麻麻的符咒阵列如毒蜘蛛织网,中央石台上摆着一尊夜郎王青铜像。像身布满孔洞,暗红液体正从孔中渗出,滴落在地面时发出“滋滋”声响,腐蚀出细小的气泡。阿铃突然捂住口鼻,指甲深深掐入掌心:“陆明哥,血……是活人的血!而且,还有怨气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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